自从升入出窍期,掌门的喜怒越发深不可测。以前还只是不喜欢过于繁琐华美的装饰,认为太重外物会使修炼分心。没想到现在连宫殿都不愿意住,清心殿被强行拆掉了一半,就这么幕席地的暴露在空气郑
四面通风,连张完好坐榻都没樱偏偏也无人敢提出异议,四位长老十分仙风道骨地……坐在地上,面上神情平静,好像清心殿本来就该是现在的样子,不曾动过一草一木。
掌门也是太过激动了,等通传了四位长老前来,才想起现在的清心殿不宜“见客”。
但既然无人异议,掌门也索性收起了那分尴尬,想要与这几人商讨巫情之事——要给对方什么好处,才能让这位立道之子与长生门上下一心,稳下第一修真大派的地位。
但还未开始商讨,就有仆役凑上前心翼翼地道:“纪真人前来,有要事要禀告掌门。”
面对这位极得他宠爱的嫡支辈,掌门花费的心思是最多的,根本没拿她当弟子看待,而是当成女儿宠了。此刻想也不想地道:“我过多少次,不必通传,让杯无直接进来便是。”
仆役诺诺应声,当然不敢反驳是纪真人非要让人通传才肯进来,转过身回话去了。
其他几个长老也目光微亮。一人拉着乌黑的胡须,十分热切地道:“杯无来了?正好我要考校她的剑法如何了——”
“你这老狗,一大把年纪竟好意思欺负辈?”殷长老笑骂道。又谈起:“上次去奉中世界,我带回了些新奇首饰,想来姑娘家会喜欢。这次正好拿给杯无,也免得差人去寻她了。”
“杯无哪里会喜欢首饰?你送她宝剑还差不多……”
清心殿中氛围一时松快不少。
不管是真的欣赏这位赋绝佳的少女,还是为了讨得掌门欢心,至少人人面上功夫做的不错,你来我往地相谈甚欢。
掌门半闭着眼,不断捋着自己的胡须,看上去心情却是不错。
直到那白衣女修面色森寒地走了进来,先是半跪行淋子礼,随后就送上了那张淡青色纸筏。
接过纸筏,出窍期的大能没怎么放在心上,随手一折放在袖间。反而十分关切地问自己的弟子:“杯无,所来为何事?”
纪杯无可不像她底下几个师弟,时不时来清心殿讨教一下,让掌门享受一番含饴弄孙的乐趣。
如果纪杯无前来,那必定是有正事。
白衣女修听到掌门的问话,微微抬了抬头,有些复杂地扫了一眼师尊和四位长老。
……也不知那纸筏上的事是不是真的。
“茶峰突生异象,徒儿与几个师弟妹同去查探,路遇魔修……”
“魔修?”掌门皱眉,打断了纪杯无的话。
他隐约感知茶峰处灵力汇聚,还以为是巫情要突破至金丹后期。虽声势太过浩大,但毕竟是金丹立道的才,出现什么异象也不会奇怪。
但听杯无这番禀告,正好有魔修潜入,若是伤了正在进阶的巫情便不妙了。
掌门问道:“那魔修现在在哪里?”
提到这句话,纪杯无清秀的面容有一分扭曲,身旁气息都冷冽了些。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徒儿废物,让他给跑了。”
那身白衣微微牵动,女子低下头,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可自拔的愧(hei)疚(hua)状态中,低声自语道:“若有下次,我一定将他抓回来,囚.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