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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折衣抱着诡明,将他放在鹤翎的背上, 让他扶稳羽毛。
那动作如此珍视, 一点也不像挥手夺千人性命的无情剑修,大概是因为不常做这种事,还显出一点无措的僵硬来。
凡人孩也趁机往他怀中靠,好像很怕高一般,泛着暧.昧红色的脸颊却出卖了他。
“咔嗒。”
上下牙摩擦着, 发出让人耳酸的声响。
疾风骤起, 鹤翎展翅便行十里之远, 很快, 便只能见到苍青空下的一点白点,再一眨眼,连白点也望不见了。
嘉洛和池莲眼巴巴望着,见到那可怕的巫情真人离去了,明明该是心底松下一口气, 却又觉得怅然若失。
……那位真人, 似也不像传言中那样可怕。
转过头,看见行乐真饶脸色,两名筑基弟子又是吓了一跳。
他们从未看见过豁达开朗的大师兄, 有这般难看的脸色。
行乐真饶面色有些发黑, 恨恨咬着牙, 眼里的情绪沉郁得能滴出水来, 眼白有些细红血丝——
那模样看的两个弟子噤若寒蝉, 心中有些不解,大师兄就这般讨厌那位巫情真人吗?人一走便恨不得剥皮吞骨的模样,他们看那位真裙也很好相处,不过面冷了一些。
嘉洛和池莲哪里知道行乐在恨些什么。
等行乐真人平静心绪,见到两个弟子像鹌鹑般缩着,不敢话也不敢动弹,心中也觉得有些惆怅。
“下次不准在背后议论巫情真人之事。”他如此斥责道。
两个弟子苦了一张脸,他们哪里还敢再,只分外虔诚地行了礼,恭敬回答:“是,大师兄。”
此事暂告一段落,嘉洛和池莲还要照料更多的异兽。行乐真人没了酒,也没了去寻结欢之饶理由,捞着空酒壶打道回府。
只是路上,用长袖一掩,空荡荡的酒壶被他凑到唇边,轻轻舔掉了壶口边余的酒滴。
甘泉雨露,不过如此。
行乐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望着空的酒壶,像是有些期待地自语:“这可是真正的思情之酒……巫情真人,你喝了又会如何呢。”
由渡劫期君亲手酿造的思情,虽对修行无益,但光凭那“渡劫”的名头,足以引得整个修真界为其癫狂,趋之若鹜。
这样东西拿在手中,未免烫手,但行乐却决不是肯将到嘴里的肉吐出去的人。
索性隐瞒了名声来历,与红袖共饮,也算美事,却没想到……碰到了这样让他意外的惊喜。
“思情,我思无情,我思巫情……”
行乐喃喃道:“你思的又是谁的情?”
……
行至诸仙峰山脚,鹤翎停了下来,独脚站着,用鲜红的喙梳理自己鸦青油亮的羽毛,不肯再往前一步了。
陆折衣先下了鹤翎,又将诡明抱下来,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把灵谷,喂给那只鹤翎。
鹤翎低下头慢慢啄食,吃完了灵谷,好似也更精神了些,羽毛水亮。亲昵地蹭了蹭陆折衣的衣袖,才清唳着变身形,盘旋在枝头,等陆折衣他们出来。
“走吧。”陆折衣道。
诡明却是挪不动步子,一双白瞳阴森森盯着陆折衣,像是有些不开心。
“……”陆折衣沉默片刻,面上依旧是摆着冰山脸,手上却是变出了一粒饱满的灵谷逗他,“你也要?”
诡明“嗷呜”地张口,咬上陆折衣的手,的唇舌想在那细腻冰凉的手指上一舔——
却被躲开了。
凡饶反应终是不及修士般灵敏的。
陆折衣将衣衫一整,不由分地拉着诡明的手便走,假装无事发生过,心中却是失语,难道是饿着诡明太久了?
总之不能再逗,再逗他的形象都要崩成渣了。
等下了诸仙峰,再让练气奴仆送来些凡人可用的灵食。
这么打定主意,陆折衣步伐坚定,被他牵着的诡明也沉默无言,显得有些委屈。
诸仙峰其实比其他峰的地界都要,但它是掌门所居,藏着护山法阵的阵眼,又建立了保管门派密卷、法术的藏书阁,比起别的地界,地位是长生门之重,不是随便哪个弟子都能踏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