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体坐在椅子上，快僵了，她突然有了动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旧的照片，怎料，手指上未干的血迹直接沾到了上面。

林悠瞳孔骤然紧缩了起来，手忙脚乱想要擦干净，反而将上面那一行迷糊的字弄的都是血。

喜欢你……

这几个字就这样被她抹去，像是不曾存在过般。

林悠麻木的表情凝固消失，手指紧紧攥着照片边缘，连喉头跟着发涩，过了半响，只能僵笑着喃喃自语：“算了。”

那一张带血的合照，被她抬手，扔进了旁边垃圾桶。

手术很成功，庄莲腹部的一刀很深，医生做完抢救已经凌晨了。

林悠恍然想起江北辰还在，执意要他先回去。

“北辰哥，很晚了你回家吧，我一个人能照顾好我妈。”

她说话时，嘴唇都是发白的。

江北辰不放心她现在的状态，而林悠下句话，就直接婉拒了他：“我让顾清时过来了。”

先前没有去庄莲别墅前，路上有和顾清时通过一次电话，那时他公司重要会议要开的很晚，林悠也就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情况。

直到半个小时前，他开完会了。

林悠在电话里很平静的告诉他医院的地址，送走江北辰后，她没有去重护病房看庄莲，而是站在医院大门口，纤细的身影隐在漆黑夜色下，几乎快看不清。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顾清时驱车赶了过来。

他一身商务西装衬得姿态笔挺，长腿迈步很大，直直地，走上台阶，越发近的时候，便能清晰看见男人英俊的脸庞神色此刻严肃一片。

“你妈妈怎么回事？”

电话里，林悠只言片语间没有解释什么。

顾清时还以为她也伤了，来到的时候，深暗的眸子先将她全身上上下下都扫视了一遍，直到确定林悠除了裙子有几块血迹外，没什么异样，阴沉的脸色才跟着好转。

林悠脸蛋已经没什么表情了，麻木着，被他修长的大手握住瘦弱肩膀，也没有挣扎开。

直到她声音缥缈的快没什么力气，溢出唇齿间：“顾清时，我们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这句话说出来，让顾清时英俊的脸庞神色冷峻几分，低低盯着她问：“你母亲对我有所不满，你也需要给我时间去让她改观是不是？”

林悠抬起头，漆黑的眼睛像是哭过一样，僵笑着说：“她今晚拿着一把水果刀逼我跟你分手，我说我不分，她真的把刀插进自己肚子了。”

“你看——”

她举起自己的手，给他看清楚：“这些都是我妈身上留下来的血。”

顾清时惯来处变不惊的神色，也在这刻有些变化。

而手掌也越发用力握住她肩膀，语调强加上认真口吻说：“林悠，我会让她改观。”

林悠摇摇头，被折腾了一晚上，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很疲惫了：“我妈不单单是对你有敌意，她是对所有和我在一起的男人都抱有敌意，包括女人。”

话说到这，索性也摊开来了。

“她有精神分裂症。”

林悠话顿在这，隔了好几秒，又说：“对我有着近乎极端的控制欲……她当年还曾差点掐死我，可现在····她却拿刀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