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年曜先前的希望轰然倒塌。
年曜这一开口,在场其他的宾客,也都齐齐跪在地上,高呼着元德帝的英明。
可人群中,有些人,心中却是波澜万千。
赵焱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那并排而立的模样,分外刺眼,尤其是年玉嘴角浅浅扬起的笑意,她很满意皇上的赐婚吗?
想着刚才楚倾是和皇上一道来,这意味着什么?
精明如赵焱,单是一想,几乎能够肯定方才一直萦绕在脑中的猜测。
赐婚……
怕是年玉和楚倾,早早就谋划好的!
年玉……
为什么是楚倾?!
赵焱定定的看着那女子,仿佛对于她,他从来没有看明白过,此刻,更是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
南宫月无力的靠在丫鬟身上,本就因为年依兰被关入诏狱,受了打击的她,元德帝这一赐婚,更是如一记重锤敲在她的身上。
枢密使楚倾……
就算不是皇子王孙,可他大将军府,也是名门望族,虽然他面容被毁,可这男人位高权重,深受皇上器重,便是连南宫家,都要忌惮他几分,她年玉,那般卑贱的身份,如何能嫁这么一个男人?!
而她的女儿依兰……刚才那一番折腾,只怕名声,更不如从前,如今被带进那诏狱……
为什么?
她年玉哪里来的这样的好运气?!
年玉……这小贱婢……南宫月看了一眼那刚才死了人的床上,心中的不甘,越发的浓烈。
那卑贱的身份,就该配卑贱的人!
可大将军府的少夫人,枢密使的妻子……虽不是王妃,却也依旧是身份尊贵,荣耀万千!
南宫月袖口之下,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她不甘心,那不甘在心里流窜,突然,她的目光,瞥见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心中一怔。
赵映雪……
她醒了吗?
赵映雪醒了!
刚才,被送到隔壁房间没多久,她就已经醒了。
隔壁的动静,一丝不差的传到她的耳里,从那方绣帕……到年依兰被打入诏狱,她想起那日年依兰在花园凉亭里,对她说的话,这绣帕,是在告诉她,那所谓的指控年玉的证据,都不能成其为证据吗?
可赵映雪没来得及想太多,便听得那边传来元德帝的赐婚。
她和许多人一样,以为赐婚的对象,会是沐王殿下,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楚倾!
楚倾……
赵映雪的脑袋,在那一刹,几乎瞬间空白。
随即,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花园凉亭里,楚倾对年玉的温柔,心中一股莫名的东西流转,甚至没有去的理会那太医在说什么,更是没有瞧见,在大夫说话之时,萍儿和晋王妃双双僵住的脸色,径自起身,匆匆冲了出来。
方才,楚倾和年玉的那一个眼神交汇,也没有躲过她的眼。
此刻,房间里,恭贺声不绝于耳,可那字字句句,在她听来,都仿佛是针一般,扎在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