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字区的巷道今天显得格外的宁静,死寂一般,就连平日里街道内四处游荡的浪人也消失不见了,家家户户紧闭着房门。
江重没由来的心底一突,想起了自己临走之前,庄戎说的那番话。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尽管几家都已经彻底被扑灭,但其中说不定就隐藏了些死士、护佣之类的人没有受到波及,却不妨碍他们为自己的主子复仇。
自己只是一个催眠师,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与拥有专职的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特别是战斗方面,一旦被人袭杀,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想着,江重停下了脚步,精神力专注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不自觉的,额头上开始往外渗出冷汗。
越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危机感,越是能另一个人的内心逐渐崩溃。
一分钟
两分钟
……
时间缓缓过去,整个巷道内,依旧没有一丝响动,他不敢转身,生怕在自己转身的一刹那,就会从哪个角落里掠出一条身影,将自己斩杀,他最强的便是精神力,只有正面面对敌人,才能起到干扰的作用。
看到了敌人,做出了干扰,再做打算,才能有一线生机,不是每一个精神力异变者都能成为庄戎那样的高手,至少御物术就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庄戎所得御物术是在那个可怕的‘监牢’之内,那具白骨,尽管经历了那么久,依旧散发着光辉。
可想而知,它的本体该有多强。
十分钟,头顶的太阳照耀着这条巷道,江重却觉得这里黑暗一片,额前的汗水浸入眼眸之中,本能的抬手擦去眼角的汗液。
再睁开眼的时候,前方的巷道拐角处走出来一个赤膊的精瘦少年。
桀骜阴戾,长发遮住了一半的脸颊,右手上一柄杀猪刀呈现出黑亮的颜色,一条血色的布带子缠住了手跟刀柄,一步步朝着江重走了过来。
呼
连江重自己多不知道,他在无形之间,看到了少年之后,松了口气。
这个孩子他知道,胡维军最小的小儿子,从来没有在胡家出现过,是胡维军自己在外面养的小儿子,对于这些‘大人物’们的八卦,外圈之中,也是有一些居民很好奇的。
并且热衷于此事,倒是没听说过这孩子有什么特殊强大的力量,据说连姓也没跟胡维军一个姓,是跟他母亲一个姓的。
江重松了口气,却不敢有丝毫大意,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里只有这个孩子一人。
精神力依旧处于高度紧张之中,目光落在孩子的身上,看着他一步步冲了过来,眼底的湛蓝色光芒一闪而过。
正好在距离自己不足三步的地方,与抬起头来的男孩目光撞在一起。
搞定!!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却见少年横起杀猪刀,在江重的精神力即将控制住他的一瞬间,抹断了脖子,鲜血溅在江重的脸上。
蓄势待发的精神力松懈了,他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死在自己面前?让我害怕??
被眼前一幕弄得一脸茫然的江重忽然感觉脑袋一昏,眼前的世界消失了。
一丝痛苦都没有,一点感觉都没有,在他自己戒备心最松懈的一瞬间,失手了。
巷道内,‘江重’重新睁开了双眼,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尸体,一点留恋都没有,从少年尸体上取下杀猪刀,揣进腰间,大步走了出去。
他是一个轻微洁癖,极度在意自身形象的人,何时做过这等莽汉行径。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在这个一切都已经开始混乱的世界之中,任何情形都有可能发生,没有道理可言,行走在巷道内的江重,身上的书卷气息被一股极具野性的阴戾所取代,一身气息波动比之之强强了不知道多少。
那不是简单的气息问题,而是来自于灵魂的强度,最直接的作用于身体,就是江重原本努力了二十多年的精神力一瞬间突破了口子。
变得更强。
变异每一天都在发生,哪怕是内圈号称最全面的能力大全,也无法将所有的能力涵盖进去,何况每天都有可能源源不断的出现各种各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