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一定是想着咬牙切齿的杀了自己吧。

他说过的那句“我爱你”，此刻……也不复存在了吧。

……

一滴泪，从半空轻轻掉落，坠向那看不清的空中。

……

冥王很是欢喜，因为白真总算来到了冥界，而且这一次，白真不会再离开这个世界了。

只是，从见面到现在，白真之死大概说了下情况，就在小院的石凳上坐着，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冥王小心翼翼的说道。

白真不说话，却流出两行清泪。

冥王此刻才有些慌乱，“白真你到底怎么了？”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白真抽泣道。

冥王也不敢再打扰，只留白真一人在院中。

待到冥王离开，白真才哭出声来。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

很久，白真没有这么伤心过了。

她以为她永远不再care任何事物，可是此刻，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挖走了一块，生疼无比。

她只是想救一个人，她只是做了应该用的方法，不管是阴谋诡计，还是下作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都是好的。

她做错了吗？她没有！

可是为何，心会这么难受？

她忘不了千柔光那冰蓝的眼眸，他对她说，我爱你。

她忘不了在妃歆故居，许念青的冰蓝眼眸，她在死前，对她说过，我爱你。

说起来，他俩还真是像啊。

她在看到同样的冰蓝色眼眸的时候，心中一直有这种感觉。

所以她一直缠着千柔光。

可是许念青是个女孩子，千柔光是男人。

终究是她不自爱，一人为她死，一人被她当做替身深深伤害。

她心里清楚，之所以对千柔光那样，也有一部分原因，她把他幻想成了许念青。

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样？

白真恍然想起了她整日跟在沐惜云身后，惜云哥哥的喊着。

那时候的她多么单纯，多么简单，一尘不染，似那洁白的雪莲。

如今的她身处阴暗的泥泞中，浑身散发着恶臭，肮脏不堪。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一切。

白真用手捂住脸，她穷尽几生到底在追求什么，她想要什么？

她又得到了什么？

天后无尽的追杀已经让她深感疲惫，在救若曦的这条路上，她遇到了许多，见识到了许多，每天都在刷新自己的认知。

她其实也渴望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但是她爱上了许念青，她却负了许念青，害了她。

之后便一错再错，她随便，她不自爱。

终于到了今天，她彻底毁了自己。

白真心中满满都是悲凉。

白真想起来在现代，她看过一个作家写过的一段话：“我的爱沉重、污浊，里面带有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比如悲伤、忧愁、自怜、绝望，我得心又这样脆弱不堪，自己总被这些负面情绪打败，好像在一个沼泽里越挣扎越下沉。而我爱你，就是想把你也拖进来，却希望你救我。”

这样的她，谁能救她呢？

她的人生除了就若曦和报仇，还剩下了什么？

她有心吗？

她有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