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妃的圣旨明日就到,既然不肯和离,本王也顾不得舞家的面子了。”
成婚三年,榭北行第一次踏入王妃的寝殿,高高在上地睨着对面的女子,语气中没有丝毫怜悯,反倒带着胜利者的气势。
“现在就收拾收拾吧,你的东西,只要是碰过的全部带走,不需要特意禀告了。”
见舞语仙直视着自己,榭北行有种神清气爽的愉悦。
“本王已经吩咐过薛管家,不用拦你,只要想带走,就统统带走。马车就在门口,下人也随你差遣。还有,你母亲的敕封,也不会因为你被休了而受影响,舞家受陛下宠爱依旧,这些事你都尽管放心!”
榭北行淡淡说道,同时用眼睛瞟了一眼这位王妃的住处。
略感意外的是,这个舞相的千金,竟是出于意料的淡雅,与他之前料想的极尽华丽很是不同。
但是不重要了,这女人终于可以从自己眼中彻底消失。
想到这里,榭北行长长吐了口气,甚是畅快。
舞语仙看着他一向清冷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之情,这竟是因为成功休了自己,一时之间忍不住红了眼眶。
三年前,舞语仙奉旨嫁入王府,在榭北行眼中,她可能是为了王妃的地位,为了舞家的势力,甚至是为皇帝充当眼线的。
可榭北行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有多爱他,为了走进安和王府,走到他身边,她又费了多少心力。
“我嫁进王府,不是为了舞家。”舞语仙紧紧捏着手里的小瓷瓶,她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在他面前,自己每每都恪尽本分,从未有过逾矩,只是因为他喜欢恬静女子。可却让自己,卑微到这个地步。
榭北行冷笑了一下,舞相揣奸把猾,全家上下都是处心积虑的货色,这么多年,给了她体面让她和离,可这女人死都不肯,不是为了舞家她还能为了什么。
只是如今,他懒得争辩,让舞语仙消失,才是当务之急。
“本王耐心有限,今天既然话都说开了,还请舞小姐尽快整理好。明日圣旨一到,你给本王立刻离开,迟了瞬息,可别怪本王翻脸无情!”榭北行说着就要离去。
舞语仙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来:“王爷请留步。”
好不容易摆脱了她,榭北行怎么可能还愿意多看舞语仙一眼,他该说的都说了,其他的话多一个字也不想听。
“木青!”舞语仙又喊了一声。
原本都已经准备开门的榭北行,听见这两个字,仿佛触电了一般,回身便冲到舞语仙面前。
“说过多次,别这么叫我!念在你明天就要离开,本王不想在你身上烙下什么伤痕,再敢提及这个名字,明天就让你横着出去!”
榭北行幼时还是太子独子,天家起名不起字,木青这个小字还是弱冠之年他表妹取的。只是那女子香消玉殒之后,他再也不许人提起这两个字。
舞语仙自然知道,她太了解榭北行了,怎么触怒他,两个字就够了。
可是要得到他的垂青,却是极尽所能,也是镜花水月而已。
面对盛怒的安和王,舞语仙波澜不惊,她缓缓抹掉了眼角的泪,递上一个酒杯。
“成婚当日王爷没有出现,我们连交杯酒都没喝过。如今,就要离府了,我们饮尽这杯,自此相忘,永不再见!”说罢,舞语仙举起酒杯,倒进了喉咙,又苦又涩的味道,呛得她一阵咳嗽。
榭北行看了看酒杯,缓缓接过:“好,一言为定!”
说罢他毫不犹豫将杯中酒全数倒进嘴里,之后便将酒杯狠狠掷在地上,瞬息间便摔了个粉碎。
只是他未留意,对面的红了眼睛的女子,看着他的双眸里却流露出一丝倔强与不甘。
两世倾尽所有,苦恋如她,总不能就这么完璧归赵了吧!?
“王府的东西,我一样也不要。我带过来的嫁妆,也留在府里。”舞语仙看着眼神逐渐迷离的榭北行,语气逐渐冰冷,她顺势将手里已经空了的小瓷瓶扔在桌上,心里也是一阵抽痛。
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感觉头脑一阵晕眩,榭北行扶着桌子,怒道:“本王说过,你碰了的东西就全都带走,别留在府中恶心……”
舞语仙猛然间抽出一根手指,戳在榭北行的胳膊上,堵住了他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