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顾钦不欲多聊，声音冷淡地点头回应，一个字都不想多说，顺势拿起了杂志慢慢翻阅起来。

“我是来德国旅游的，没想到我们能在飞机上偶遇，真的是缘分。”沈若黎刻意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飞机上，顺便拿出了自己在德国买的纪念品向顾钦展示，以此帮自己证明。

沈若黎买的是德国喜姆娃娃，这种娃娃诞生于1935年，是德国最着名的瓷制工艺品，因为做工精细，号称“全球最贵娃娃”，也是德国富有特色的手工艺品。

她买的娃娃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并肩站在一起的造型，两个娃娃都高举起胳膊，抬头看向天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十分可爱。

顾钦淡淡地扫了一眼，“很可爱。”

“顾钦哥你也觉得很可爱是吧？”顾钦的评价像是给了沈若黎莫大的鼓励一般，“我当时也是因为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很可爱才买下来的。”

“确实很可爱。”顾钦不愿再多回话，心里想着的都是夏星沉昨晚说的话。

昨天她问他是不是不愿意让她去机场接他，说他有佳人同行，万一等一下两人一起下飞机让夏星沉看到，他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只是想着便觉得够头疼了，本来他这考察期就要满了，若是被这耽搁掉了……

“顾钦哥，你对德国是不是特别熟悉啊？毕竟你之前是在德国留学的。”沈若黎将喜姆娃娃

装进包里，努力寻找话题。

“还好吧，也没有特别熟悉。”顾钦当年一心沉迷于学业，平日里很少出去玩。

“对了，顾钦哥有一个好消息你知道不知道？”沈若黎也观察到了顾钦不欲多聊的模样，以为是这个话题提不起他的兴趣，努力找着新话题。

毕竟顾沈两家是世交，他的礼貌和教养也不允许他对沈若黎的话视而不见，声音浅淡地回道：“什么好消息啊？”

“顾铮哥和桐桐在一起了。”沈若黎虽然知道顾钦和顾铮这几年的关系有些紧张，但想着两人毕竟是堂兄弟，小时候关系又那样好，提起顾铮的事他总该会有几分兴趣。

“韩嘉桐？”顾钦和韩嘉桐并没有什么来往，只是知道她和沈若黎还有顾铮关系不错，猜测着应该是她，便试探着开口说出她的名字。

“对呀。”沈若黎脸上的表情轻松又愉悦，“桐桐能和顾铮哥在一起我真的特别开心。”

“挺好的。”顾钦之前不经意间听苏容提起，说是顾铮喜欢沈若黎，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和韩嘉桐在一起了，但是这些问题与他无关，他没有好奇心，也不想探究。

沈若黎看着顾钦依旧是那副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禁疑惑起来：“顾钦哥你不替顾铮哥开心吗？”

“替他开心。”顾钦说着开心，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沈若黎心中忽然一阵挫败，她不懂为什么她用尽了所有努力去讨好他，他却一点回应都不肯给她。

索性她也不再理他，将头扭向另外一边。

她也是被父母宠大的小公主，凭什么在他面前就要这样低声下气的。

***

“远风，有什么事啊？”上次争吵过后，季远风就一直没有来公司，今天他来公司还主动来他的办公室，季如海还是很开心的，不复往日对他严厉的模样，声音中都透着几分和蔼，有意缓和父子关系。

“我是来辞职的。”季远风面色冷静地将打印好的辞职信放到季如海的办公桌上。

季如海看到辞职信那三个大字，脸色不自觉的冷了起来，他本以为给他两天时间缓和，他就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却不想他考虑的结果就是辞职。

他可真是他的好儿子。

“远风，你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离开季氏你还能去哪里？”

“爸。”季远风这一声爸深切又痛心，曾经他在这个称呼里寄托了多少希冀和信仰，如今就有多少失望和痛楚。

“您是不是觉得我一无是处？除了留在季氏做您的傀儡我什么都做不好？”

“远风！”季如海怒气沉沉，他明明是他最心爱的儿子，是他费了二十几年的心血培养的季氏继承人，他怎么能说他是傀儡？

“您不必再说了，即使我离开季氏之后一无所有，我还是选择离开。”不顾季如海愈发铁青的脸色，季远风继续开口，“以后我就不会出现在您眼前了，您眼不见心不烦，也就不会再因为我而生气了。”

“这季氏就是留给你的，你走了季氏怎么办？”季如海怒气攻心，愤而将那辞职书直接用力撕碎扔到了季远风脸上。

纸片洋洋洒洒的飞起来，却没有几片落到季远风脸上，季远风看着那碎纸片一片又一片落在地上，不禁泛起冷笑，季如海怕是把他当成了纸片，恨不得撕了解气吧。

“反正我留在季氏做事也得不到您的认可，您还是另选贤人吧。”说完，季远风便阔步走出了季如海的办公室。

***

“季总，我有事找你。”季远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董若言已经在他办公室里等着了。

“什么事啊？”季远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口。

“这是我的辞职信，请季总您批准。”董若言拿出打印好的辞职信放到季远风的桌子上，她刚刚看到季远风拿了辞职信去季如海的办公室，知道他是要辞职离开季氏，便连忙打印了这份辞职信。

她答应他一直追随他并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而是她心中笃定的决心。

她愿意一直追随他、陪伴他、帮助他实现他心中的宏图和理想。

季远风飞快的在辞职信上扫了一眼，随后又抬头看向董若言，神情有些郑重：“你真的考虑好了？”

“季总，我考虑的清清楚楚，请您批准吧。”董若言面上是比季远风更为郑重的表情，声音中同样也带着坚定。

“或许你可以再缓一段时间，等我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将一切都安顿好之后你再辞职？”季远风略作思量，冷静地给董若言提出建议。

他现在离开季氏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即使真的要自己成立公司，租房、置办设备也是要忙上一段时间才能开始运转，他不想让董若言白白陪他浪费这段时间。

“季总，不用了。最近工作太忙了，刚好可以趁这段空闲去旅游散散心，况且如果您开始着手准备新的公司，我也可以陪你一起。”

既然她决定好了要一直追随他，那自然便是陪他从头开始，又怎会等到他将一切都安顿好后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