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问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听到花林时,神色一变,问道,“这么晚了,可是你们家主还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花林推门而入,看了看内室的屏风,合上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奴婢有话对公主娘娘言讲。”花林几乎是趴在地上的,单薄瘦弱的身板止不住的颤抖,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公主啊,奴婢自幼生长在家主身边,知晓公主与家主一步步走到今日的难处,公主出使明黎,家主被大殿下困在易府,帝无舍有心困住家主,对帝上言语三句,帝上便随大殿下去了,而今,家主身陷囹圄,奴婢身在漠都,如何去见家主。”
听花林凄惨一言,她只是轻蹙眉头,回来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听人说过易王被困封地,无法折返。
百里玖罗轻蹙眉头,从塌边拿了一卷竹书,一双漂亮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竹书上,轻声道,“花林,你可是孤身边的老人了,既伺候孤,又奉候易王,你要是走了,孤上哪里再去寻你这么爽利的人,再者说了,易王那里哪里就缺你一个了。”
“公主啊,奴婢与您主仆多年,您对奴婢恩惠不浅,奴婢若是探主不回转……”
她挑眉轻笑一声,低问道,“如何?”
“奴婢可饮金丝银,若是不回转,便复发身亡!”花林说罢,跪着进了内室。
只见内室灯火微黄,一女子散发披衣,一只手撑着脑袋,一手翻阅竹书,歪坐在床榻上。
“求公主赏赐。”花林话音未落,女子懒散的说道,“行了,孤与你主仆多年,怎么舍得让你在那人鬼不去的地方消香玉陨,明日本宫就去盗金铍箭。”她斜倚着,将竹书随手丢给了花林。
花林小心翼翼的合拢,低声道,“奴婢省得,公主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
……
三日后
九重城
“家主,这九重城果然非同凡响,原本以为只是个处于山岭下,沾了点龙脉仙气的普通封地,而今看来这漠罗帝上帝后对这公主实为宠爱。”酒泷骑着马,跟在马车身侧。
马车里,男子一身墨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凤凰展翅金线祥云,腰间玄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君子佩玉,正妻戴簪。
“这里,是阿熳的封地,怎么会差呢。”男子呢喃道。
“什么?”这嘈杂繁华的街道让酒泷走神了,下意识的问道。
“这里是玖罗的封地,怎么会差呢。”
一阵铜鼓声,一个中年男人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易先生出山了,易先生在听筑亭!”
原本畅通无阻的大道,瞬间被百姓给堵住了。
酒泷不由得皱眉,“家主,要不然我们换路走吧。”
他本是明眸皓齿,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郎,可这会儿,眼底戾气横生。
“有人想要请我们去看戏,怎么能够辜负客人的一番好意呢。”
不远处一男子勾唇浅笑,捏着茶杯的那手已经是青筋现起,“忍一时风平浪静,可退一步越想越气。”
容晏凛下了马车,跟着人群进了一处名曰“听筑亭”的茶馆,刚进去,就看见台上的说书人早已经开始了。
“满城的贵公子都在这盛宴之上,何止是明黎皇子王爷,就连别国的使臣都有,可是啊,我们这位女王爷,是一位也看不上!”台上坐的易千五越说越起劲,“要我说,这王长女是看不上他们明黎的纨绔子弟的,当今唯一人能与王长女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