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雨心眼机灵,对哥们家也熟悉得很。立刻调转车子藏到别处,只身返回到哥们家的院子后,那里是柴垛,半人多高的院墙轻轻就能翻过。翻过院墙,仇雨心中闪过一丝害怕。院子后是狗窝,狗可是比人精的东西,这时狗不叫就不对了。斜眼观察,狗链子伸到窝里,狗在里面却不叫,心中自是一惊。空气中的气氛也让他浑身毛孔紧缩,因为屋子里静的可怕,窗子却开着。
仇宇大气不敢出,借着月色极力向屋内探头,视力也是不错的仇雨仔细沿着东屋一边开始查看。
这一看,让他差点妈呀出声来。
东屋是哥们的房子,两个半蹲在地上的人影就像两个爬行动物,那种姿势别提有多怪异。两个人在往床上推一个人,床上那人耷拉下来半个身子,那种垂摆的胳膊,说明那人没有知觉或者已经死了。而在中屋厨房窗前,一个带着面巾的人正借着月光,仔细的看着一个残缺的瓦罐,可能是面巾让他憋闷,那人伸手拉开,整张脸就暴露在仇雨眼中,那人的二十岁左右的面庞,比自己要小许多,脸上的鼻梁上,只有鼓起如蚕豆般大小的鼻子,几乎可以算是没有,刀削的疤痕半个手掌大,上唇也没了一半。
瞪大眼睛的仇雨,这时被吓得几乎没有呼吸了,脸色更是苍白无比。
这一吓,手上不自觉用了一下力,柴禾也发出一声轻响。几乎是同时窗子里暴风般飞出一把匕首,朝向仇雨面门,没见过这阵仗的仇雨身体都是僵硬的,那把匕首快如闪电,只是本能一张嘴的微小动作,太阳穴一凉,力道将他掀翻在地。
仇雨此刻从没有过的急迫想逃命,起身翻墙的动作僵化到了极点,但速度的确很快。那伙人哪里肯放过他,就在仇雨的上身刚过墙头,身后又急速射来一把刺刀,比之前的更快更准,直接打进后心窝,那力道不是普通的刺入,而是如长枪一般入肉而续力不减,将仇雨的前胸拍在墙上弹回。
倒在地上的仇雨被震懵,在昏迷之前依稀看到那个带面巾的人朝他走来,只有两三步距离,耳中听到有人说话,‘老黑,都收拾好啦!快走’。
然后背部胸口一阵剧痛昏死过去。
奇就奇在仇雨昏死过去只是暂时的,很快被一阵浓烟呛醒,仇雨才知道自己已经在屋内。睁开眼睛胸口剧痛更加难忍,发现屋内被烈火吞噬,满屋都是烤焦的肉味。仇雨体质不错,流血很多也挣扎爬出屋内,每前进一点,他都能咳出血来,短促而且急剧的呼吸。只是半身爬出了屋子,也正因如此,暂时算是保住了半条命。
不用想也知道,大面积烧伤是肯定的,以八十年代的条件,够他一家人受的。背部刀伤,伤及肺部,有可能是血气胸的那种上不来气,才没让他熏迷糊在屋内,爬出屋外也不一定能活下来,要看别人赶来施救的时间。
张春来听到这里,眼中喷火颤抖的样子吓我一跳,赶忙把手重重拍在他膝盖上,生怕他现在跳起来。
“赵叔叔,那个仇雨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赵叔叔被我问的懵住了,一时想不起来,只是依稀记得那信是别人在事发后很久才寄来的。猛然间赵叔叔说道:“这个没用了,因为那之后过了几年,另一封报平安的信中,说到这个仇雨,事发后没几年就死了”。
张春来擦眼泪,不知道何其原因,我能想到的只是事情至此,锁定目标——‘老黑’、一身飞刀绝技、没有鼻子,当年二十几岁。
只要你是盗墓贼,一定找到你,一定。
这样身手的家伙,没那么容易死。
等着。
然而此时我们两个的脑子都是很乱,问问题也不知从哪切入。张春来还在一味追问那火是怎么烧的,赵叔叔没等回答他又突然改口问,那火是怎么放的,是不是热油?而我却在考虑赵叔叔说的这些事里,貌似有什么至关重要的细节没有抓住,可咱不是学刑侦的呀!没这脑瓜不是,脑细胞烧没了也不好使。
至于仇雨事发的地址,赵叔叔也记不起来。张春来找出小记事本,飞快的记录,‘队伍行至一半,高年级的同学分散在队伍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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