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跳过去收起打火机,顾不了烫手装兜里,脚步不停朝山坡下追去。
张春来在我身后最近,这家伙手拿一块石头就追上来,我赶忙大喊告诉他,别超过我,那样开不了枪。前方哗哗一阵水响,野猪越过小溪速度不减。身后两声破风声音,头上两道流星一般的光影飞过,越过头顶,两点光芒落在小溪对岸的草丛里,将前方照出两块光亮。
在光亮的右前方草丛里,那野猪依然速度不减,直奔黑水湖方向,在矮丛中疾驰。过膝的矮树丛被撞得东倒西歪,双眼打穿还能这样狂奔,定是其它力量使然。
余光朝右瞥了一眼,脚步一下没踩稳,整个前胸戳进溪水中,一只手赶忙撑起来。张春来也趴在水里,他那边水略有点深。李立明取直线越过了溪水,几步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溪水冰冷顾不上,四个人跳跃着在矮树丛里急追。途中还不忘尽可能靠近一些,右边的李立明和丁晓东,继续朝远处绕,跑出去很远,包围圈形成了。
离黑水湖越来越近,前方的水花响动也传来。仔细听辨那声音,似乎是水边的稀泥,被那野猪搅起来的。稀里哗啦的声响不大一会儿就停止,四野回复安静。
“早应该想到的”我说道:“睡觉之前,就感觉这山谷树丛里缺少什么东西。现在仔细想才明白,一点虫子的叫声都没有,树丛当中,应该不止这一只死猪,别的动物也可能还有”。
两眼发白,明明是死透了的,还能起来袭击人!动物死尸也能起尸,这不是什么秘密,关键是看原因,没抓到一探究竟,说什么都没用。
“走”丁晓东当先起身回去。
岩双还在树后发抖,我把枪子弹退掉还给他。小时候打过猎,岩双知道野猪的厉害,成年野猪发起狠来,能把小树咬断。皮糙肉厚,普通枪手很难一枪毙命,所以山野中的野猪豹子,猎人很少去招惹。
按李立明的考虑,这个时候应该安抚一下岩双的情绪。岩双走在前面,我看他有点发抖,张春来一直观察他的反应,那只野猪算是告一段落,目前别让岩双再生出事端。本着他刚才吓得不轻,对他说那是另外一只饿得够呛的野猪,估计是咱们的罐头香味引来的。不管他信不信,都不要怕,这么多人在呢!丁晓东将没烧完的木炭拨会火堆处,添柴加火。李立明和岩双抬着帐篷去山坡下清洗,弄得一股臭味。
拿起一段柴火当火把,走到草丛边查看。“血是红的,这就不对了”丁晓东道。
我说道:“当然是红的,刚才在那死鱼眼睛上的颜色,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丁晓东紧锁双眉,搜遍脑海也没有这样的醒尸。尸斑的形成就是血液在皮肉中凝结,眼下的鲜红和活的野猪血没什么两样,应该不是普通的醒尸。
“而且这血没有臭味”我道。
草丛里找到一块沾满泥土的肉,用草棍触碰很软,应该是一块舌头。“几枪之后没了叫声,估计是你打掉它舌头的缘故”丁晓东道。
好半天两个人回来,重新支起帐篷围在火边烤,帐篷口对着火堆,衣服也搭在上面。李立明看看头顶的月亮,这时也偏落了很多。火势稍高,望向远处黑水湖的方向什么也看不到。李立明说道:“刘宏你睡觉吧!我和张春来守几个小时,天也就快亮了”。
“小双,天一亮咱们就走,刚才的事咱们回去不要对别人说好吗!你也知道我们是医学研究生,如果你把这些事告诉了别人,引起村子里的人不必要的恐慌,那我们的责任就大了”。张春来想安抚一下岩双,但岩双岂是那么容易相信,猎民之间邪祟之说存在多年。
岩双还是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刚才野猪翻着白眼毛都炸起来的样子有点吓人,对我们来说这不算什么,对他来说肯定是天大的事。加上一路上我们对他的了解,回去他不乱说才怪呢。说是肯定会说出去的,只能抱希望于没多少人会信。
脑袋里不愿想这些,现在就盼着天亮,赶快回走。岩双在我旁边,紧抱着枪蜷缩着身体,坐着睡着了。我叹了口气,在不碰到他的情况下悄悄的把枪里的子弹退下来。
天朦朦亮的时候,张春来叫我起来。帐篷外的篝火还挺旺,李立明一泡尿给浇灭了。岩双睡眼惺忪的站起来,问我们几点了,张春来说别管几点,一会儿就走。
来时的山路,岩双走在前面,张春来和他说着话。我在旁边都听得明白,张春来是在套岩双的话,了解纳古村的情况,回去之后就有所安排。重点是岩双的圈子,除了厚嘴唇之外,还有几个不常在一块的伙伴,即使岩双对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出乱子。关键昨夜的一夜未归,岩双的家人中一定会追问,了解一些情况的老猎户是最该注意的。
照岩双说的来看,没人信的几率很大。岩双在村里人眼中,不是那么太靠谱。
有个大概了解,下一步行动方式就要精心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