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戏团的后门就临近居民区,这个并没有什么人,他们大多都跑去看热闹了。
只有三三两两老的走不动路的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
吉里闷着头,使劲推着推车,虽然恶魔之子病快要死了,可还是个身形高挑的年轻人,分量不轻。
南慕安两手空空,轻松的打着伞走在吉里后面,“你们住在哪里啊?远吗?”
“不远,”吉里摇摇头,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很快就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南慕安顺口接了一句,无非就是住在什么贫民窟。
“那里不是您应该去的地方。”吉里沉默了很久,低低的说了这样一句。
“没有地方是我不应该去的,只有我愿不愿意去。”
南慕安看了他一眼,两个人走在花岗石制成路面上都再没有说话,只有推车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这小孩倒是比他那些兄弟姐妹更加敏感自卑一些,也意外的勇敢呢。
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周围的建筑开始有了变化,原本有些鲜亮颜色的三四层石块建筑,逐渐过渡成了木板甚至是茅草房。
干净整洁的路面变得肮脏不堪,到处都是污水垃圾,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还有一些不知名小动物的腐烂尸体。
各种各样的声音接连不断传来南慕安耳中,叫卖声、咒骂声、婴儿啼哭的声音、乒乒乓乓的撞击声……
浓妆艳抹的女人们穿着暴露,捏着矫揉造作的声音,大咧咧的在街上揽客。
邋里邋遢的男人们用着淫邪的眼神盯着每一个路过的女人,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大多行色匆匆,麻木不仁,见不到生活希望。
一些小孩好奇的瞪大双眼,目光紧紧跟着南慕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这里还是王都的范围,跟平民区不过二三十分钟的距离,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一处宁静祥和,一处嘈杂难安。
南慕安的出现犹如溅入油锅的水滴,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喧闹的街道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很快就转变成了窃窃私语,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紧紧盯着南慕安。
“我们快点走吧。”吉里推着推车,不安的说道,像她这样干净漂亮的人出现在这里就是一场祸。
“哎呀呀,这不是我们可爱的小吉里嘛。”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手里拎着酒瓶子,一脸恶意的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周围的人看着都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实际上心神全都在这边的闹剧上。
“小吉里,你带来的这是谁,我怎么看她长得那么像我的妻子?”男人的目光转到了南慕安的脸上,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这么漂亮的女人,她穿的衣服哪怕是上面的一颗扣子,也是他们这辈子都买不起的。
他很清楚她一定家世显赫,出身不凡。整个贫民窟的人加在一起都不敌她一根头发丝。
可他这样的烂人,说不定明天就死在街头上,如果,如果能够碰到这样的美人,立刻死了他也甘心。
男人伸出粗糙脏兮兮的手,一把推开护在南慕安身前的吉里,吉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更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拦,每个人心中都抱着不可言说的恶念。
“美人,嘿嘿嘿。”男人咧开嘴,露出被酒精烟草腐蚀得差不多的黄牙,一点一点靠近南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