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个屁,宋嘉历这厮就场面话说得好,心里指不定怎么骂娘呢,景阳撇了撇嘴,继而换上端庄大方的神色,道:“本宫最近确实身体不适,幸好有和司仪与程参将尽心照料。”
“本来按照习俗,本宫是不该与殿下相见的,无奈生了那么些变数。殿下这些日子忙于赈灾,也该注意身体才是。”
景阳绷着这一脸假笑,对和真点点头,又对宋嘉历点点头,真个是绷得牙酸。
“公主如此挂念本君,本君甚觉欢欣。”宋嘉历倒是笑得真诚。
“不似殿下志在天下,本宫整日在驿馆内修养,只能下棋吟诗度日,真是沉闷得很。今日恰巧读到赵师秀,大约他也与本宫一样难以消磨时间了。只望殿下能早日平息瘟疫,也好救掩月于局促之中。”景阳笑意温柔,还给宋嘉历暗送了个秋波,眨巴眨巴眼睛,你小子该懂我什么意思吧。
“于江山于美人,本君都当全力以赴,公主放心。”宋嘉历笑意漾到了眼睛里,就那么满面桃花地看着景阳。所谓心有灵犀也不用这么大表现吧,这厮不是前几天还病病歪歪的吗?
和真紧紧盯住宋嘉历,生怕他识破假公主。
“殿下公务繁忙便不需在本宫处耽误了,和司仪,你替本宫送一送殿下吧。”景阳假笑着对和真道。
和真领命送孤竹君出门,宋嘉历临出门也不忘再看一眼景阳,道:“等疫情稳定了,本君再来探望公主。”
景阳无声点头,笑得脸僵。
和真回来,连带着程北归也一起进来,两人门神一样地注视着景阳,看得景阳挺尴尬的。这两人看着挺精明的,实际处处都在露拙,要不是景阳功夫足,这台戏还真演不下去。
“殿下,不知那孤竹君为何突然前来?”和真干涩的声音又响起。
“和司仪倒管得不少,本宫与孤竹君有婚约在身,本宫身体不适,又被青唐的流民惊扰,于情于理,难道孤竹君不该来探望?毕竟两国联姻,他又怎会慢待于我?”景阳这皇族气势拿捏得极好,开口一句“管得不少”便将见过风浪的和真唬住了,以至于和真在一时间把她当做了正主,低头不敢答话。
程北归倒还经得起哄,他道:“卑职二人奉皇后娘娘之命护送公主,处处便得为公主考虑,为卫国考虑,还望公主饶恕逾越之处。”
景阳嘴角一挑,“那是自然,本宫身为嫡公主自然事事要以卫国为重,母后的苦心,本宫也绝不会辜负,母后……母后,怎么本宫不大记得起母后的面容了,明明离宫才几个月……”
饶是程北归此时也有些慌了,牵思使人记忆改变,这眼前的替身如今只当自己是真公主,虽然一应背景都在脑海中,可到底没有图像,若是她反应出不对来,牵思失效,那便糟了。
和真赶忙道:“殿下奔波,又加上去国离乡,身子自然是经不住的,殿下要多休息才是,下官二人这就退下,殿下早些歇息,切莫多思多虑。”
景阳满意一笑,还是咱们的演技到位。
是夜,和真在景阳房间的熏香里又放入了牵思,随后被景阳尽数倒出——闻多了搞不好真成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