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用饭的时候,咸山王与韦衡也都回来了。一桌子人都看着景阳,让景阳怪不好意思的,这其中,个个都知道了她是回阳堂的景阳——除了咸山王的小儿子,那小世子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景阳,嘴里还含着一块糕。
韦舟横与景阳只见过一面,当时匆匆一见,他万万也想不到,那个白衣的大夫会成为许国的太子妃。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开始吃饭,食不言,吃完饭也就不用再与景阳同台。
可这顿饭到底也没能安稳吃完,那小世子连着吃了几块糕点,有些呛着,王妃轻拍了拍他的背,那小世子却突然眼睛一翻,抽搐起来,顿时吓坏了众人。
片刻之间,小世子就喘不上气来了,一桌子大人手忙脚乱,咸山王慌了,忙喊,“快叫大夫来。”
景阳也顾不得四周有没有皇帝的眼线,赶紧塞了一根筷子横到小世子嘴里,又从发上抽出了簪子,取出芯子里的银针——这是她暗暗装上的,就是以防万一——她看准了小世子的几个大穴扎下去,那小世子才渐渐停了抽搐,面色却还是苍白,面上、脖颈上,手臂上都生出了密密匝匝的红点,很是骇人。
大夫被人连拉带拽地叫到了饭厅,战战兢兢地给世子摸了脉,又拿银针试了那糕点,银针光亮,分明没毒,看桌上各菜式也没有相克的,小世子却又是抽搐又是周身红点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大夫说不出个情由来,跪在地上,低着头,“启禀王爷、王妃,小的实在不知世子是何病症,无从下药啊。”
方才景阳眼疾手快缓解了世子的症状,此时,府里的大夫没了对策,众人便都转过目光重新看着景阳。
“既是大夫没法子,就先送世子回房休养吧。”景阳知道自己不得不出手了,此处人多眼杂,要救也不能在这里救。
果然,一桌子人都动起来,韦衡抱起了小世子往内室去,低声安慰呻吟的弟弟,“玠儿,你不会有事的,大哥在呢。”都都早已是急得拉住景阳说不出话来了,王妃与王爷更是满脸愁容。
来到内室,屏退了伺候的人,只留下知道景阳身份的韦家人。韦衡将韦玠放平稳了,景阳才又试针,使他安稳睡去,景阳这才对众人说,“世子的病症我知道是什么,可要解决却要花不少功夫,以我现在的身份,实在不方便施救。这样吧,王妃你带着世子去一趟回阳堂,我师父在堂里,他定会施救。”
咸山王与王妃对视了一眼,道,“还是我去吧,王妃她极少出门,怕是不便。”
景阳摇头,“我师父性格古怪,若是王爷去,他未必会施救。请各位相信我,只要王妃带世子去求医,世子必然无恙。”
景阳早就看出来了,世子不过是对那糕点中的马蹄过敏,这才又是抽搐又是生红点,景阳给他施了针,控制住了病情,只要再去回阳堂里饮几副药就好了。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她正好让王妃与师父见上一面,一切就都清楚了。
王妃看了看景阳,又看了看王爷,最终还是点了头。她知道景阳的师父是姓文的,她多年不见外人,更怕见到姓文的人,怕勾起往事。可为了玠儿,她也顾不得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