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姜掩月的母亲,已经“自焚”的卫国皇后许婧。
许皇后一路直奔许国都城,期间一直与姜掩月都有联系,但姜掩月不知道,除了她与母后通信,南洄也暗暗送了不少消息给皇后。
带着由之、北归以及南洄住在京都中宋嘉历给安排的住处,姜掩月并未告诉北归、南洄此行的目的,因此,皇后也就不知道。
所以当皇后出现在姜掩月面前时,最大的问题是由之的身份,所以她出口的第一句是,“掩月,这个男人到底是何人?”
姜掩月不能言语,但她身形的微微颤抖已经表达了对母亲突然到来的无措,因此,一时间,她不敢在由之手心写字。从未与母后在如此的境况下相对,姜掩月心中乱作一片。
“你不能说,那么,母亲代你说。”皇后眼中带着失望,语气也是极为痛心,“你得了玉玺,同时也中毒无法发声,照掩月从前的心性,你不是这样甘于缺陷的人,你不会放任自己不能言语。可遇见了他之后,你的志向都淡却了。”
“掩月,你还小,不懂这人世间男女情感的不可靠。女人若是沉湎于男人给的狭小天地,就再也没有出路了。你不是依赖男人胸无大志的人,何况,他也不能给你什么。”
姜掩月从没反驳过自己的母亲,此刻也无法用任何言语抗拒,她便低下了头紧紧抿唇,却还是没松开由之的手。
由之安静听完了许皇后的话,向之微微颔首,道,“若真懂得了情感的不可靠,伯母你何必再跋涉千里风尘仆仆来到这里呢?”
许婧看着由之的一脸淡然便心中不快,闻言便更是恼怒,指着他道,“你,你有何立场议论本宫——”
“由之面对的不是一国皇后,而是掩月的母亲。”由之也无惧意,坚定望向皇后,“掩月的志向并没有因我淡,如果由之真的会是掩月的阻碍的话,由之会自行离去,可我并不是。”
“由之想做掩月践行梦想的见证者。或许,伯母你所谓的志向与掩月的,尚有出入。掩月她不仅想做至高无上的那一人,更想做兼济天下的那一人。所以,由之并不觉得与掩月在一起会影响她,成为她的阻碍,自然也绝不会丢开她的手。”
掩月习惯了由之的平静和气,这还是头一次听见他如此坚定不妥协,顿时自己心中也坚定起来,回望母亲,亦是颔首。
许皇后此时哪听得进去什么道理,她只知道,一向与她同心的女儿此时走上了歪路,她揉了揉眉心,声音中都带着疲倦与不耐,“来人——”
程北归与慕南洄应声而进。
皇后指向由之,冷冷吩咐道,“将这个人给我带走。”
姜掩月闻言顿时慌了,挣开由之手就挡在他面前,她又无法言语,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这是她头一次如此失态。
虽说北归南洄是她的心腹,可到底也是皇后培植起来的人,两人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上前押住了顾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