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
两位皇后都惊呼出声,忙起身向外。
那茶壶被带翻,浇灭了炭火,打湿了那毡毯。
跌跌撞撞出了宫门,雪地里哪还见得到掩月他们的身影,只有几个宫人上来搀着许婧与何风举,道,“陛下带着贤王殿下到天枢宫去了,何大人被下了天牢大狱了。”
大狱!何风举眼前一黑,挣开宫人的搀扶一把扯住许婧,“羡儿怎会行刺!就算真有什么误会,也该先查证了再说,怎么就先下了狱!”
何风举多年来最对不住的便是母家,羡儿是大哥的独子,是何家满门最后的希望,他决不能有事!
许婧此时心中也是着急,月儿身份微妙,何家想必是知道她身份的,又是恨毒了她母女,不顾一切刺杀月儿也是可能的事。月儿虽懂得武功,但终究不是专修,她怎么敌得过掌管禁军的何羡?
许婧劈手打开何风举的拉扯,怒喝,“什么误会!要是本宫的孩儿出了什么事,本宫就要了他的命!”
何风举被她一推搡跌倒在地,却又赶忙翻起身来,追着许婧,两人失魂落魄地赶往天枢宫。
天枢宫内,暖气融融,皇帝面色通红,也不知是因为焦急或是这热气。
“陛下,皇后娘娘和宸夫人都过来了。”平安在旁弓身禀告。
“来了,正好,让她们进来。”皇帝坐在上位,眯着眼,看着宫门。
这时候,太医也恰巧从侧殿出来,低着头,垂着手,等着皇帝吩咐。
殿门打开,亮出一线天光,何风举一进殿便跪在地上,深深叩头,“陛下,羡儿他万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明察!”
许婧则一路跌撞来到太医面前,眼底满是焦急,“你说,我儿她到底怎么了!说!”
太医瞄了眼皇帝,旋即又垂下眼睑,束手道,“娘娘,贤王殿下他脱险了,也幸亏是陛下发现得及时,取出了殿下后颈的松针,殿下如今性命无虞,只需好生静养。”
这说辞,是皇帝吩咐的,太医连诊都没诊,分明知道殿内的那位一点事都没有却还不得不说成劫后余生一样。皇帝想让何家担这个罪过,谁也不敢为其开脱。
皇帝等太医说完才重重一哼,“皇后,你的好侄子几乎要了朕最心爱的孩儿的性命!”摊开手掌,亮出那枚已经软钝的松针,皇帝煞有介事地发怒,“宫人亲眼所见所闻,何羡满怀不忿,言语无礼,又有意接近贤王,且拳击松树,贤王稍后就昏迷。这松针进入肌体极深,在场除了何羡便是宫女太监,不是他禁军统领行刺,哪个还有这本事将一小小松针深深扎入人体?”
“朕知道,皇后向来不喜宸夫人,更是将太子视为终生依靠,如今贤王回归,你便着慌,片刻都容不得她们母子,皇后啊,你好狠的心!”
皇帝说完这一通话,有些气喘,靠在座椅靠背上,眯眼看着殿下的人。
明白了,都明白了,何风举心中凄然,先前还以为是羡儿冲动误伤贤王,听了宋世殊这一番话,她便明白,分明是欲加之罪——羡儿为人正直,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即便是要对贤王下手,也会真刀实枪地对决,绝不会使用暗器这么卑劣。那松针是宋世殊发现的,恐怕本来就是他安排的,此时,那贤王该是什么事也没有,而羡儿却平白受了冤枉!
到底还是他们够狠!何风举咬牙,叩头,“陛下,既然陛下认定了是羡儿所为,臣妾别无话说。事已至此,臣妾甘愿替侄儿受过,陛下要罚要杀,便都只算在臣妾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