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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啊,慈悲的佛啊,这该是她的报应,万不该算到由之头上啊!
——可,由之的死不就是对她最大的报应吗?
掩月跌到地上,目光空洞。是与非,因与果,她已经想不明白了,也没有了能辩驳的论据,她只能无力地接受命运,接受……由之的死。
她不能杀人,起码不能杀无辜的人……她若再造下孽障,还会加在由之身上,由之啊,她的由之啊……
掩月哭声渐渐守住,眼泪却还像断了线似的直往下流。
见掩月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宋嘉历便上前,蹲在她身边,轻声道,“这个仇是一定会报的,即使不是你,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会给妹夫报仇……但百姓是无辜的,妹夫他一生善良,也不想看到你因为他而做下遗恨后来的事。”指尖收拢,双手抱住掩月肩头,宋嘉历使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你要陪着由之,可以,但你要保证自己不会过分悲伤。你要知道,他在看着你,你对自己不好,他会心疼的。”说罢,用手指缓缓替掩月梳理了蓬乱的头发,牵她起来,送到床边坐下,又对其余众人道,“我们出去吧,这留给他们。”
明月方才直直看着他,看得出神,闻言猛地回神,胡乱点了点头就要往外走——被他揽在怀里的感觉美满得让人不敢触碰,她急着要逃离,逃离对那种幸福的向往。韦衡见状也赶忙跟上。
文松子、都都还有文思仙,在来之前也是经过一番悲情互诉,最终都都与文思仙也没能确定未来如何,两人关系微妙,都都吞吞吐吐半天,最后竟吐出“大哥”二字,文思仙心下一震,却也没多做表现,含含糊糊“嗯”了一声,文松子看着着急却也无处使劲,听闻主帅帐子这边不好,便急忙带着他们赶来。如今这头安抚下去了,他们的事情又该如何,这倒又是新的难题。
众人都出了帐子,明月走在最前头,宋嘉历在后。追了几步,宋嘉历赶上,撕下自己一带衣摆,拽过明月胳膊,几下替她绑扎好,看着她眼睛,不容抗拒地宣布,“你恨我,你爱我,都与我有关,无论你做什么,我要你和我一起,我——”
“不许你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