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长廊的尽头,奚拂点燃了一根女士烟,她慵懒地倚靠着墙,夹着烟的手指颀长白皙,神色却在朦胧的烟雾中看不真切。
她不抽烟,不算健康的身体也不允许她抽烟,不过她喜欢看香烟慢慢慢慢被燃尽的感觉。
星火,烟雾,再混合着烟草的味道,对她来说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其实奚家对她的态度她一直都知道,抛开奚肆这一辈,奚家其他人没谁真的将她当成是奚家人,就连当初允许她留在奚家都是碍于情面,她在奚家的刚开始半年,所有人都对她视而不见,后来不过是是因为她为了救奚肆差点搭进去一条命态度才稍微缓和了几分。
再后来就是奚肆对她的维护,和她与温即月之间的婚事,毕竟温家也算是上京四大家族之一,奚家总不至于落温即月的面子。
对她从此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斥责半句,但也没有人会管束半分,任她在外面放肆地自我生长。
香烟烧到烟屁股处正好烫到奚拂的手,她恍惚地回过神来,垂眸拈灭了烟丢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上。
幽幽地轻叹一声,自我调侃,“还真是个小可怜啊!”
话音落下,一道低低地轻笑传来。
奚拂抬头看去,便看见连夙就站在不远的拐角处看着她,清冷的眉眼间添了两分笑意。
奚拂看着连夙,没说话。她觉得自己这几天和连夙相遇的概率真的是非常高,得是每天了吧!
“你来多久了?”奚拂问。
连夙走到奚拂身边,“反正听见了小可怜儿说自己是小可怜。”
奚.小可怜儿.拂:“……”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连夙淡声问。
“和宋沉水他们一起过来的,包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奚拂漫不经心地回答。
她总不能说自己刚刚划了人三刀吧!
连夙也没有继续问,而是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递给奚拂。
奚拂一愣。
昨天连夙也给了自己一颗糖。
她下意识地看向连夙的衣兜,“还有其他口味的么?”
连夙又掏出了一颗。
奚拂瞅着,“还有么?”
连夙拿了好几颗糖,都放到了奚拂的掌心,“都在这儿了。”
“你怎么会随身携带糖果?”奚拂相当好奇,毕竟这和连夙的气质和身份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搭。
你能想象一个清冷淡漠的人,从兜里掏一颗糖,又掏一颗糖?!
“有时候遇到难题就来一颗,习惯而已。”连夙语调淡淡地解释。
奚拂轻啧一声,调侃地看向连夙,“连二公子,你就不怕我将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么?”
连夙偏头看着奚拂,眉梢微挑,“当心我杀人灭口喔!”
奚拂轻笑一声,“也当心我为了活命而杀人灭口哦!”
说完,从掌心摊着的糖果中挑出了两颗昨天连夙给她的那种包装的糖果,“开心口味的。”
然后将剩下的都放回了连夙的衣兜,懒洋洋地道:“贿赂你,不要杀我灭口。”
“用我的东西贿赂我?”
奚拂剥了一颗糖,“借花献佛也是一片心意。”
“你倒是有理由。”连夙话音刚落,奚拂就将剥好的糖递到他的嘴边,“喏,这总是贿赂了吧!”
好歹多了个剥糖纸的过程。
连夙没说话,含住糖果的时候下唇不经意划过奚拂的食指指腹,两人都微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相看一眼,又都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奚拂剥开另一颗糖放嘴里,含糊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