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摇光在傅蛟寿宴上与叶世则、阮寄真交好,也是表露了刀岭这边的态度。若是接下来又何等风浪,他刀岭只会默不作声,不会主动加入其中了。
谢灵均问完那一句,也不等师兄回答,自顾自地叹息了一声:“这江湖可真是复杂。”
“人在江湖在,而且我们也不是菩提明镜。”阮寄真道,“谭二公子为人朗阔,与之结交,倒也不错。”
谢灵均嘻嘻一笑,“这么说也是,反正我挺喜欢他的。”
“当然了,只是朋友间的欣赏而已,”他敲敲师兄的肩膀,一副你放心的模样,“你不用想多的。”
阮寄真一口气儿憋在嗓子眼儿,半晌冒出一句:“话虽如此,但他说的那些东西,你不必去学了。”
“嗯?学什么?”谢灵均继续笑嘻嘻地逗师兄,“你是说……吃喝嫖赌?师兄怎么知道这些不好?师兄试过?”
阮寄真额头顶着师弟的额头,用手按住他的后脑,晃了一晃,嘴里道:“贫嘴!”
“还好,还好,”谢灵均笑着挣开师兄的钳制,无比开心地扑上去,“吃喝嫖赌里呢,吃喝大家都喜欢。赌呢,我已经从师父那儿要了本金来。等武林大会一开始,我就压师兄赢。到时候有谭二公子控盘,特定赚翻!”
阮寄真抱住这胡说八道的师弟,笑得无奈,“你这算盘竟是打得这么顺溜。”
谢灵均自满地一挑眉毛,“那是自然……啊呀,你别打岔,还有呢!”
“还有什么?”
他仿佛没听出师兄嘴里透露出的危险信号,依旧是笑如春风,“还有这嫖嘛……”
谢灵均伸出手,真像个登徒子一样挑住师兄的下巴,眯起一双如烟似雾的眼睛,“既然有如此美人,本公子便不去看那些胭脂俗粉了。”
师弟的手指凉凉的,下巴上一点儿凉意却像一只小勾子,虚虚实实正巧勾住了阮寄真的心。怀抱里的人笑得狡黠,偏又有一份不自知的纯真。阮寄真抱着他,忽而便觉得有些恍惚——
他今天可是来月下私会的。心上人如一轮月,入了他的怀。说他是崔莺莺,还说他乃世间独一无二。
若是自己再不做些什么,似乎实在是浪费了这般良辰美景。
阮寄真这么想着,便也有了行动。听到师弟这些半真半假的胡话,他轻轻“嗯”了一声,补上一句:“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要说话算话。”
说完,他低下头,轻轻含住了谢灵均的唇。
谢灵均没想到师兄忽然来了这么一下,竟是呆住了。这样怔愣的一瞬间,就被人打开了口中关窍。阮寄真的吻就像是他人一样的平和温柔,细细地扫荡着谢灵均口中的每一处,一点儿也不放过。
那样的勾缠吸允,反复来回,表达出无比的情热。
谢灵均被师兄吻得不自觉抬头,承受不过来,自然向后倒去。然后被温柔地托住了脖颈,原本只是搂着他的手,此时也环住了他的腰,把他向自己的方向拉近。谢灵均的手没有地方放,只能攥住了阮寄真的衣领。
这样的姿势终叫人为难,等谢灵均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放倒在了地上。身下垫着薄软的长披,上方则是师兄那叫人安心的体温。
“灵均……”
阮寄真轻轻叫他的名字,注视着师弟的眼睛,继续低下头去。因是承受不了上方炽热的眼神,谢灵均忙闭上了眼睛。他感受到师兄的气息在唇间游移,一点一点,每一次触碰都透露出万分的珍视。
师弟刚开始的回应因为惊愕难免滞涩,而到后来则很好地跟上了阮寄真的节奏。明明是第一次的亲热,但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一点也不会少。
身下的人闭着双眼,羽睫轻轻颤动,银色的长发似月光铺了一地。
阮寄真那一腔冲动便愈发不可收拾。让谢灵均独属于自己的想法愈发浓烈,徘徊在脑中挥之不去。这样的情缠带来的是动作上的强硬。那吻的味道随之变了,和煦的暖风此时变成了狂风,只叫人更加难以招架。
谢灵均的喉头软软呼出一声,刺激了阮寄真心中一根长弦。这弦随着这一声响发出一阵鸣动,带动了二人已经搅动在一起的情意——仿若是深湖起了层浪,从最深处带出沉沦的颤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