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域山庄今日可真是倒霉。先被血滴子恐吓,又因云极弟子的话吓了个六神无主。
陶边义惊得手里的药瓶子险些拿不住,“这……这话可当真?”
“我不说假话,”谢灵均略一抬手,又道,“现在伤患要紧,还请带我前去。”
他镇定的模样仿佛投了个定心丸,陶边奇忙领了人往房内去。
进了门,瞧见宁妃絮在一旁。几人匆匆打了招呼,谢灵均上前就将肖芳慈原先伤口上的绷带给解开了。
“之前这血一直都止不住,用了你给我的药膏子方还好些。现在又开始滴淌不止。”宁妃絮无比担忧地说。
谢灵均细细看过伤口,沉声说:“误打误撞,应急倒也有效。只不过与之前用的伤药药力相抵,撑不住多久。”
他转头看阮寄真,快速说:“师兄,帮我打盆干净的水来。”
“不,不敢劳动少侠,”陶边奇忙拦住了阮寄真,“我去,我去。”
“你,过来帮我按着他,”谢灵均随意指了身旁一个剑域弟子吩咐。那弟子满头雾水,勉强按住了肖芳慈,却见谢灵均从药箱子里翻出两柄细细的刀片,唬得他跳了起来。
谢灵均有些无奈地看了这人一眼,然后抬眼望向了师兄。
阮寄真不言,走上前去,两手用力将肖芳慈按压实了。谢灵均手上动作迅速无比,照着伤口上的烂肉就割了下去。意识已经有些昏迷的肖芳慈发出一声惨叫,惊得房中气氛愈发紧张。
这场去腐除烂的救治时间并不长,但众人都觉折磨无比。可观那谢大夫两眼平静,竟然是眼皮都不曾眨一下。烂肉除尽,用水洗了伤口。谢灵均从药箱子里翻出了止血的药膏,细细涂在伤口上。再用绷带包扎。
一番动作下来,肖芳慈身上的伤口果然没有新血再流出来。剑域等人纷纷松了一口大气。
宁妃絮捧了一盏茶上来递给谢灵均,小声地说:“灵均,你可真厉害。”
抿了一口茶,转手递给了师兄,谢灵均不经心地说了一声还行,又立刻查验起其他的地方。
“如何?”阮寄真问他。
谢灵均直起身子,拍了拍手,“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伤口上到底沾染了什么毒,还得细细研究才知道。不过……从早晨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能余下多少也不知。”
情况虽然棘手了一些,但比无知无觉吞下了绝命牵机可好多了。最起码这人还是有救的。
陶边义听说弟子救回来了,真是大悲大喜,不知怎么谢才好。云极弟子拦住他,示意不用多说客气话。
“陶掌门,敢问剑域与七杀可有世仇?”阮寄真问。
陶边义恨声道:“我剑域与七杀几乎并无来往,实在不懂七杀为何要下如此毒手。”
“大哥,看今天这事儿你还不明白吗,”陶边奇愤怒不已,指着桌子上那瓶带毒的药丸子,“必是七杀与血滴子同流合污,要来害芳慈。”
“只怕并不是同流合污,今日在场上的,大概就是血滴子。”
今日那邀月台上,方不过两眼,阮寄真便觉那人的行走套路十分眼熟。再瞧见剑域所遇之事,他都无需判断七杀的武功路数,直接下了结论。
“这次是剑域,那下次又是谁?”谢灵均忧心无比,一想到师兄也要上场,更是焦心,“我们可不知道哪些人是血滴子假扮的。今日在伤口上做文章,要是见人不上当,直接在饮食里下毒,那如何防的过来?”
联想之前商议的计划,阮寄真皱眉道:“晚了一步,现在怕是已经出不去这金陵城了。”
“那若是强行冲出去呢!”宁妃絮忽而道。
“血滴子完全可以封住金陵城门不叫出入。而且,到时候若起了冲突,遭殃的乃是无辜百姓。”
陶边义与陶边奇看着三个年轻孩子在一旁商议,在他们言语之间自然是有所察觉。因事关自己门内弟子,他们也不愿像之前一样不做表态。直言若有可帮忙之处,请云极务必直说。行为之间的态度,已然是以云极山庄马首是瞻。
然而当前的局面确实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原先做的那些准备全都白费了。想到这一前一后的到了剑域的动作,阮寄真的眉头蹙得愈发紧了,“来不及了,金陵城门怕是已经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