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不妥,你咋跟人家警察说,把咱耍的这套把式说给人家听,说不定不等把胡老头抓起来,咱俩先进去了。”
“你是说咱俩这么干也是犯法的事儿?”
“那可不嘛!这样吧,咱们以后多留意着那个胡老头,瞅紧他,如果真是他,迟早能逮住了。眼下要紧的是浇麦地,保住口粮再说。”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进了村子,王香草问姚桂花:“你跟我一块去一趟村委吧?”
“去村委干啥?”
“跟马有成说一声,让他招呼一下大伙浇麦子。”
姚桂花摇摇头说:“我才不去见那个老东西,让人烦!”
“不跟他说一声,让他知道是咱俩要来了水,那不白出力了吗?”
姚桂花大瞪了眼睛,问道:“王香草,你不会傻儿巴叽把全部过程都跟他说吧?”
王香草笑着说:“姚桂花你觉得我会傻到那个地步吗?换一种说法就是了。”
“那你想咋说?”
“我早就想好了,那个胡老头家的娘们儿不是跟人跑了吗?就说咱俩去帮他找了,好歹打听到了一点点线索,胡老头听了很感激,这才答应偷偷放水,帮着村里浇麦子。”
姚桂花稍加思索,说:“这样说也好,反正别把真事说出去就好,人家会戳脊梁骨的。”说完转身就走。
“不是一起包吃饺子吃吗?你先去我家等着,回头就做。”
“哪儿还有胃口啊?算了。”
王香草望着姚桂花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奔着村委的方向走去。
马有成正在跟孙常果说话,见王香草走进屋来,抬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啥事?”
王香草站到他跟前,把胡老头答应夜里偷偷放水的事说了出来。
“你不是开玩笑吧?那头犟驴能听你的?”马有成似乎连想都没想,就怀疑了起来。
“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就算借我十个八个的胆儿,我也不敢!“
“你去帮他寻老婆?一听就是假话,他能相信你?”
“我已经托了在县工商局上班的亲戚打听过了,也找到了那个施工队的地址,这些你就甭操心了,只管通知大伙夜里浇麦子就行了。”
“有几成把握?”
“八九成吧。”
“这是可不好拿着开玩笑,要是挨家挨户通知了,水又放不下来,那么多人白等一夜,不把你吃了才怪呢!”孙常果插话道。
王香草打起了包票,说:“如果水放不下来,用不着别人动手,我自己跳水库里去淹死!”
“那好,一会儿就打发人下通知。”孙常果点了点头。
马有成却表情冷漠,一言不发,只管闷头抽着烟。
王香草心里有些犯堵,说道:“反正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水要来了,你们看着办吧,没人浇更好,我自己用着更宽足。”
说完扭头走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香草心里凉飕飕的,一直到家都没暖和过来。
吃过晚饭后,安置好了儿子后,便拿着铁锨朝麦田奔去。
夜色渐浓,她边走边朝四下里张望着,见已经有稀稀拉拉的人拿着浇地的工具在晃动,才踏实下来。
到了麦田里,她先把流水的通道清理了,然后站在田垄上等候着水的到来。
可左等右盼,迟迟不见渠道里有水淌过来,心里又发起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