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草不耐烦地说:“你把女人看成啥了?女人就那么坏?我看你还是闭上嘴吧,人命关天的事不好胡咧咧!”
“我这不是在跟你分析案情嘛。”
其实,王香草得知胡老头被淹死的消息后,心里就不安生,隐隐觉得与自己有某种扯不开的关系。
还有,胡老头那么多的隐私告诉了自己,一定程度上,他没把自己当外人,看成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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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来,王香草受马有成的委托,一直陪着办案民警,除了打理生活,还得跑前跑后,忙得不可开交。
这会儿他们去了水库,总算是轻松下来了。
回家后,倒头便睡。
可刚刚闭上眼睛,就看到了胡老头,坐在自己身边叽叽咕咕说着啥。
王香草打一个激灵,再也没了睡意。
怎么会梦到他呢?
难道他的死真的与自己有关?
……
王香草在忐忑慌乱中熬过了整整一个上午,简单吃了的点午饭,又上床躺下了。
刚刚有了睡意,姚桂花推门走了进来。
她冲着躺在床上王香草喊开了:“熊女人,你还能睡得着?”
王香草被吓了一跳,埋怨道:“吓死个人了!你就不知道在院子里喊我一声呀?”
“你都跟警察混得那么熟了,还有啥好怕的?”
“别提了,硬是被马有成那个老东西给缠上了,本来只是帮他带了个话,谁知就脱不了身了,要不是水库那边出了事儿,怕是还得跟着忙活。”王香草搪塞道。
“香草,你说水库上那个老东西咋就自杀了呢?”
王香草一怔,问:“你咋就知道他是自杀的?”
“刚才在大街上听那帮老娘们儿在嚼蛆,走过去仔细听了听,这才知道他是自杀。”
“他是咋想的?为什么要走绝路?”
“谁知道呢,跟他又不熟。”
“还说不熟呢,都抱在一起了。”王香草故意开了句玩笑,放松一下。
“你就别提那档子馊事了,这回子我都懊悔死了。都怪你坏了心肠,让俺演那种烂戏。”姚桂花拉着脸说。
“早知道这样,说啥咱也不该算计人家。”王香草说着,脸上浮出了一丝伤感。
姚桂花不知道王香草内心的隐痛,接着大大咧咧地说:“咱跟那个人又没啥深交,只要想方设法让他开闸放了水,浇了地,也就达到目的了,他死不死的与咱们有啥关系?”
王香草不再说话,倚在眼巴巴的水泥墙上,表面平静,内心却翻江倒海地难受。
“咋不说话了?心疼了吧?一个没羞没躁的人,死了倒也省心!”
“桂花,你刚才说街上那些人说胡老头是自杀的,她们咋就知道他是自杀的?”王香草立起身来,打起了精神。
“听说破案的人从床铺底下搜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呢。”
“上面写了些啥?”王香草一脸急切,接着说,“我担心他的死与咱俩有关呢。”
“滚一边去,与咱有啥关系?”
“你说会不会咱用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逼他放水,被上面的领导知道了,给他处分啥的了,一时想不开才寻死了呢?”
姚桂花想都没想,断然否定了她都是说法,“不是……不是,你想多了,那张纸条上写着呢,不是那么回事儿。”
“纸条上写了些啥?”
“听那些老娘们说好像是他自己活腻了,自行了断,与别人无关。”
“没别的了?”
“哦,他还有一个想法,要单位领导把他的骨灰送到云南去。”姚桂花说到这儿,扭头问王香草,“你说他咋有这样的想法?干嘛要把骨灰送到那个地方去?”
王香草心里一沉,摇了摇头。
“哦,我知道了,兴许他老家就在那边吧?”
“也许吧。”王香草敷衍一句,呆着脸不再说话。
尽管没说,但她心中有数,胡老头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老家离是十多里地的胡家沟。
他没有留下个一儿半女,老婆又跟人跑了,留在这边也没意思,南边倒是有他的战友,也好一起做个伴。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身子是在战场上残缺的,也许到了那边,就能把炸飞了的那一部分给找回来。
“王香草,你魂丢了吧?是不是也跟着胡老头去云南了?”
“别胡说八道,要去你去!”说完眼圈红了,赶忙把脸扭到了一边。
“咋还哭上了?”
“我是觉得那人可怜。”
“可怜个屁!是他自己活腻了,值当的你那样吗?”
“不,肯定不是活腻了,要不是被人逼上了绝路,谁舍得死啊?”王香草边说边慢吞吞铺展着床铺,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与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