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成反倒没了那么大的火气,他坐到了办公桌前,点燃一支烟,大口大口吸起来。
“你说呀,为啥骂我?”
马有成吐一口烟雾,说:“你先坐下。”
“我不坐,站着听你解释。”
“看看……看看你这德性,跟个泼妇还有啥两样?”
“我要是个泼妇就好了,用不着你骂第二句,就把你的马嘴给撕破了!”
马有成打量了她几眼,说你还是去坐下吧,站在就跟个母夜叉似的,我还真有点害怕。
“你还有害怕的事儿?”
“是啊,还真就被你吓着了,这哪儿还是王香草呀,简直就是一条母狼,喝了迷魂汤的母狼!”
王香草扑哧一笑,再也绷不住了。
她回头朝着门口打探一眼,降低音调问马有成:“就因为昨天夜里我没让你进家门?”
“妈个逼的!那算个屁事啊!”
“那你说,为啥那样狠毒地骂我?”
马有成按灭手中的烟头,拧着眉头问道:“都这般田地了,你还不知道我为啥骂你?”
“是啊,我也惹着你呀!”
马有成这才道出了实情,他说王香草你咋就不长脑子呢?竟然帮着那个老妖婆搞起了封建迷信,暗地里爱咋弄咋弄,我不管,你倒好,竟然还满大街散布谣言,这算哪一门子事呀?影响坏透了!”
王香草这才明白过来,忙辩解说:“我这不是被吓着了嘛,怕村里的老老少少再出事儿,万一真的像徐木匠两口子那样,不就麻烦了吗?”
“你怎么就那么听胡仙姑的话呢?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她就是个骗子,你以为她真为村里人着想呀?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钱!”
“你之前不是也相信吗?”
“我……我那是一时糊涂,可你呢,那真叫一个口服心服,半点都不打折扣,自己信也就罢了,还帮着她做起了宣传,你知道人家都说你啥了?”
“说我啥了?”
“说你也是个骗子,跟她是同伙!”
“我骗谁了?骗的钱在哪儿?”
“你还嘴硬是不是?就那么一张薄薄的纸片,她那个笔在上面胡乱划拉一下,就值二十块钱?这不是骗是啥?”
王香草说胡仙姑收的只是香火钱,一点都不过分。
“你还帮着她遮遮掩掩,这都啥年月了,太平盛世啊!哪里来的那么多大灾大难,你咋就稀里糊涂跟着瞎掺和呢?”
王香草随口说出了徐木匠一家的遭遇,反问那事儿该怎么解释。
马有成恨得牙根直痒痒,呵斥道:“你这个死脑筋,丝毫都不转弯,徐木匠两口子遭雷劈,那只是意外,是巧合,电闪雷鸣的,他们不老老实实的呆着,偏偏从一溜电线杆子前经过,不引下雷电来才怪呢!”
王香草不但不相信马有成的说法,反而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村里村外那么多电线杆子,别的地方咋就没引下雷电,咋就没霹人呢?
“你呀你呀,看来是陷得太深了。”
马有成告诉她,上午已经从县里请来技术人员察看过了,确认就是电线引下的雷电。
“可你说,胡仙姑为啥要编那些瞎话?”
“还能为啥,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