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就惹得他不高兴呢?
绞尽脑汁想了一大会儿,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唉,都怪自己没数,喝了那么多酒,一定是冷落人家了。
魏志刚站起来,说我先走了,不然就赶不上上班时间了。
王香草杵在那儿,双眼直勾勾盯着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魏志刚好像看出了啥,惨然一笑,不知所云地说:“我喝多了,干了啥全都忘记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原谅。”
“你……你咋就……”王香草讷讷着。
魏志刚表情随又严肃起来,又问一遍:“那个村长真是你家亲戚?”
王香草点点头,说:“是啊,是我亲表舅。”
“那好吧,我尽量办就是了。”
一听这话,王香草心里犯起了膈应,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儿模棱两可,昨晚喝酒的时候明明说好了的,咋就变味儿了呢?
她哀求起来,说那事儿就指望你了,千千万万不能让我老舅去坐牢啊,要不然这一辈子就全完了。
魏志刚竟然高谈阔论起来,就跟领导讲话一样,说什么现在老百姓对那些腐败份子恨之入骨,上边也下决心要惩治那些害群之马。
还跟她摆起了困难,这个案子上头盯得很紧,操作起来有一定的难度,搞不好就连自己也会受牵连。
还说挂靠这个案子的不只他一个人,万一有人暗中插一绊子,那后果就难以想象了。
一股凉气从脚底泛起,直往上蔓延。
王香草冻僵了一般,瑟瑟打起了寒颤。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到了床边,从枕头下面摸出了自己的手包,拿出了马有成给的五千元块钱。
她把钱递到了魏志刚的面前,说这是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魏志刚望一眼装钱的信封,问这钱是谁的。
王香草说你别管谁的了,收下就是了,请那些一起办案的领导们吃个饭。
“这钱是那个马村长给的?”
“嗯,是的……是的,是他给的。”王香草连连点头。
魏志刚接过钱,放到了公文包里,说:“我一点尽力办,让马村长放心就是了,如果有啥意外,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王香草试探着问:“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把我表舅给告了?”
魏志刚摇摇头,说这个绝对不可能,并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必须为自己的饭碗着想。
“有那么严重吗?”
“有!”
王香草眼珠子一转,玩起了小聪明,说:“那我说人名,是你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成吗?”
“不成!你就别费那个心思了,我该上班去了。”
开门走出去,魏志刚又回过头来,说你睡好直接走就行了,房费用不着你管的。
王香草说:“还是我结吧,你帮我们那么大的忙,咋好让你管吃管住的?”
“放心吧,用不着我掏一分钱”
“你不掏谁掏?”
魏志刚小声告诉她,这个房间是一家企业的大老板给预留的,所有的费用都由他们承担。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魏志刚点了点头,跟着客套了一句:“你要是想在县城玩的话,就多住几天吧,随便你。”
“不了,坡下的麦子都熟了,急着回去收呢。”
“那好吧,随便你。”说完,带上门走了。
王香草站在那里,反反复复琢磨着他那句没头没脑的道歉话,莫非他趁着醉得不省人事,占了自己的便宜?
可伸手摩挲了一阵子,也没觉出有啥不对劲的,越发疑惑起来。
管他呢,只要把马有成交代的事情办妥就成了,其他的爱咋着咋办吧,就算动了也没啥了不起,反正又不是个小姑娘了。
平静之后,突然觉得又困又乏,一头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只是浅浅打了个盹,就清醒了过来,急急忙忙走出了宾馆。
她没舍得再花钱打车,凭着记忆,倒也顺顺利利找到了车站。
刚到车站门口,正巧看见开往镇上的那老客车开了出来。
王香草撒腿追了上去,边往前跑边大喊大叫着。
好在有乘客看到了王香草,喊住了司机,要不然又要等上接近一个小时。
到了镇上后,王香草走出车站,从旁边的那家小卖部里买了两袋面包,一袋自己吃,另一袋留给儿子小龙。
吃完面包,抬头望一眼湛蓝的天幕,太阳就像一个金灿灿的大火球,熊熊炽烤着大地。
麦熟一晌,这样的天气,就算不熟也得干透,看来是该开镰了。
这样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当她穿过那片杨树林,刚刚爬上斜坡时,一阵凉风骤然刮起。
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的清空,瞬间乌云密布。
这鬼天气,咋说变就变呢?
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