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啊。”马有成喷一口烟雾,说,“可他为啥不让报案呢?”
“为了脸面呗。”
马有成摇摇头,说:“我觉得不只是为了脸面,肯定另有原因。还有一点很可疑,那个孙秀红跑出去呆了那么久,她去哪儿了?都干了些啥?”
“是啊,看上去很不正常,说话吞吞吐吐的。”
“天亮后,你再去一趟学校吧。”
“事情已经过去了,还去干嘛?”
马有成说:“你去跟孙秀红说说话,探探口风,但一定不要追得太急,会刺激她犯病的。”
“问她啥?”
“问她那段时间去哪里了,干了些啥了。”
“她能跟我说实话吗?”
“你不是很精灵嘛,看她的眼神,里面都装着呢。”马有成说着,把烟头扔在了地上,接着说,“也许这一回咱就能找到突破口,最关键的一点,你得想法子搞明白,她走路为啥会一瘸一拐,这里面一定有道道。”
王香草问是不是怀疑她被人糟践了,马有成摇摇头,说不一定非发生那样的事情,也许另有原因。
王香草有点犯难,说这事儿不好开口问。
“没难度还用得着你去问了!”马有成冷冷摔一句,起身走了过来。
王香草打量着他,问:“你干嘛?”
马有成说:“我也躺一会儿,老坐着腰疼,受不了。”
王香草往旁边挪了挪,警告道:“不许挨近了,离得远一点,你要是乱动,可别怪我不客气!”
“切,你把我想成啥了?我是村长,是你叔,再说了,这都忙活了一夜了,谁还有那种心思,睡吧。”
王香草蜷紧了身子,闭上了眼睛。
马有成斜倚在沙发另一头,不一会儿就呼声大作了。
两个人睡得很踏实,一觉就到了大天亮也没醒过来。
直到有人在院子里喊,才把王香草惊醒了。
王香草坐起来,揉揉眼睛,朝着外望去,见村民冯志法站在门外,正透过玻璃朝里面张望着,心里就有些不自然,这孤男寡女的夜里挤到一张沙发上睡大觉,人家不乱猜疑才怪呢,八张嘴都说不清。
她站起来,抻了抻衣服,开门走了出去,对着冯志法说解释道:“夜里值班,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坐着眯了一会儿。”
这话说得多多少少有点儿此地无银的味道。
冯志法看一眼王香草,再打量着仍在沉睡的马有成,问一句:“夜里还要值班呀?”
王香草问他:“你家昨夜里没啥动静吧?”
冯志法摇摇头,说:“没……没有。”
王香草说:“要是你家进贼了,就会这么问了。”
冯志法问:“咋了?昨天夜里又出事了?”
王香草说:“是啊,出事了。”
冯志法赶紧问:“出啥事了?”
王香草眼珠一转,说这个是秘密,不能告诉你,接着问他一大早跑过来,是不是有啥急事儿。
冯志法指了指马有成,说:“我找村长盖章子。”
王香草问:“盖啥章子?”
冯志法说:“俺家小子今天要去镇上登记,人家说需要村里盖章子。”
王香草说:“村长累坏了,这才刚睡了没大多一会儿,能不能等一会儿再叫他。”
“不能等了,孩子在家等着呢。”冯志法说完,慢慢走近了,俯下身,轻声喊着,“村长……村长……”
马有成猛然睁开眼睛,傻愣愣地问他:“你干嘛呀?连个觉都不让人睡安生了!”
冯志法满脸堆笑,说:“叔,是这么回事,孩子等着去镇上,急着用呢。”
“用啥?”
“用一下公章。”
“公章也好随便用?”
“这……这……”
王香草插话解释道:“他儿子今天要去镇上办结婚证,过来盖个章子。”
冯志法点头哈腰地说:“是啊……是啊,来盖个章子。”
马有成翻一下身,把脸扭到了一边,说一声:“不用盖了!”
冯志法急了,说:“别……别,村长,您得帮帮忙,孩子急等着结婚呢,不盖咋行?”
马有成不耐烦地说直接去镇上民政办手续就行了。
“不盖章咋办手续呢?”
马有成说:“我说行就行!”
“真的不用盖了?。”
“冯志法,你别再啰嗦了中不中?”马有成气呼呼地吼一嗓子。
冯志法犹疑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王香草冲着马有成的脊背说:“你看你,一大早的就不让人顺气。结婚是大事,你该好好跟人家解释解释。这样多不好,人家会记仇的。”
“他记个鸟仇啊?老子才不怕呢,又用不着他拉驴屎蛋子!”马有成骂咧咧地说着。
王香草说你接着睡吧,我回去了。
马有成说:“先别回家,直接去一趟学校吧,一定想办法掏出个实底来,姥姥的,越琢磨越觉得这里面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