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草不再说话,闷头坐在车里。
不大一会儿,外面响起了说话声:“王香草,你看到这天了吗?”
王香草问他:“天咋的了?”
李所长说:“云彩看上去有些异样啊。”
王香草问:“咋个异样法了?”
李所长说:“你往四周看,明晃晃的,云彩稀薄,惟有你们桃林峪上空这一片乌云翻滚,真的有些诡异。”
王香草头皮一紧,脊背发凉,立马就想到了胡仙姑所说的那些“鬼话”,难倒真的是因为桃林峪人欠下的孽缘太多,要遭报应了?
要全村覆灭了?
要承受灭顶之灾了?
……
“王香草,你咋不说话了?”李所长在车下问道。
王香草说:“你赶紧上车吧,别淋在雨里了。”
“我打着伞呢,平日里忙三火四,难得感受一番雨中的夜色,看上去真是奇妙无比啊!”李所长富有诗意地抒怀道。
王香草说:“黑咕隆咚的,多吓人啊!你还有心情看风景,快上车吧。”
李所长说:“要不你也打着伞下来吧,这雨夜的风景别有情趣。”
王香草说:“俺可没觉出有啥情趣,只觉得吓人,风也凉。”
李所长问:“你冷吗?”
王香草回道:“是啊,觉得都快被冻透了。”
李所长说:“你是不是害怕了?”
王香草打一个寒噤,说:“谁害怕了?就是夜里寒气太重嘛,觉得人都被冻透了。”
李所长问她是不是衣服穿得太单薄了。
王香草说:“这大夏天的,谁也不能穿棉衣呀。”
“倒也是,女人身子单薄,不耐寒的。”李所长说着,拉开车门,擦身坐到了后座上。
一股淡淡的男人汗味儿扑面而来。
王香草心头悠然一荡,竟然暖了许多。
呆呆坐了一会儿,李所长开口问道:“王香草,你能确定蒋仓囤是蒋县长的哥哥吗?”
王香草说:“是啊,这还错得了。”
“亲哥哥?”
“是啊!”
“你是咋知道?”
王香草说:“我来过几次了,上一次值班,蒋仓囤多喝了几杯酒,自己说出来的。”
李所长说:“他说你们就相信了?”
王香草说:“看上去蒋老头是个实诚人,不会骗的。再说了,你看看他喝的那酒,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那也说明不了问题,也许他儿子是个暴发户呢。”
王香草说他是个老光棍,哪里来儿子。
“他怎么会是个光棍呢?”
王香草差点把实情说出来,可那毕竟是人家的隐私,不能在背后乱传播,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李所长突然问她:“马有成给我的那五千块钱,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