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了,回去吧。”
“是不是钱?”
“对你来说,比钱重要。”王香草转身拉开门,说,“你赶紧准备一下,明天动身,一定要把事情办稳妥了。”
“嗯,我一定办好,王香草你就放心吧。”黄方存手里紧攥着那个纸包,出了门,走进了夜色中。
王香草回到屋里,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灼感。
她有点儿后悔,觉得自己这一举动实在是太荒谬、太无聊了。
简直就是不要脸!
这跟出卖自己还有啥两样呢?
可自己当时几乎连想都没想,就心血来潮,完全是身不由己就那么做了。
既然已经做了,后悔又有啥用?
抛在脑后不去想就是了。
王香草上了床,关灯睡觉。
闭上眼睛,心里还是不安静,默念道:但愿黄方存此行顺利,能够追查到真实的结果,那也就不枉自己的一片赠与之情。
第二天一大早,王香草暗中去打探了一番。
见黄方存家的大门已经落锁,就知道他一定是去李木头的老家探查情况去了。
可一直等了三天,仍不见黄方存回来,连一点音信都没有。
王香草心里着急起来,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怀疑黄方存他出了啥意外,要不然早该回来了,不就那么五十多里地嘛,不至于费上几天工夫吧。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第四天的中午,正心神不宁地满院子走着,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王香草……王香草,出事了……出事了……”
王香草心头一揪,慌乱地蹿到了门外,见来人是村保管员朱群兵,就直着嗓子问道:“出啥事了?出啥事了?”
朱群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黄方存死……死了……”
呼啦一下,悬在胸口的心脏跌落下去,砸得五脏六腑都疼。
她问:“咋死的?咋死的?人在哪儿呢?”
朱群兵平息了一下呼吸,告诉王香草,是被淹死的。
今天早上,村里张箩筐早上出坡的时候看见的,在西洼的大口井里,尸体漂在水面上。
王香草头脑一阵轰鸣,眼前一黑,啥都看不清了。
“王香草……王香草,你这是咋了……咋了?可别吓唬我呀!”朱群兵大声叫唤着。
足足过了四五分钟,王香草才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说:“昨天夜里我没睡好,脑袋一直发蒙,黄方存他人……人呢?”
“不是告诉你了嘛,人已经不在了,死了。”
“我知道死了,那他尸首呢?”
“已经被打捞上来了,还在大口径边上呢。村长说他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就让我过来说一声,要你去看一看情况。”
“不可能……不可能,我手机咋会打不通呢?”王香草叽咕着,从兜里摸出手机,放到眼前一看,原来是没电了。
“那你赶紧去吧。”朱群兵催促道。
王香草问他:“村长现在在哪儿呢?”
朱群兵告诉她,村长还在县城。
王香草说那好,先去现场看看吧,转身锁了门,跟在朱群兵身后去了西洼的大口井。
远远地看到只有三五个人围在那儿,也听不见有哭号声。
王香草这才想到黄方存本来就是独苗一根,父母又早已离世,也就是说除了他儿子,几乎就没有一个亲人了。
“他儿子呢?”王香草问朱群兵。
朱群兵说:“不知道,过来的时候就不在。”
王香草没说话,心里头乱成了一锅粥,她隐隐约约觉着黄方存的死与自己有关。
懵头懵脑走过去,近前一看,尸首已经被一床旧床单包裹了,她没敢掫开来看,暗暗咬着牙,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王香草,你说该咋办呢?”身边的一个男人低沉地问道。
王香草打眼一看,是黄方存的叔伯兄弟黄方明,就反问他一句:“你们有啥想法吗?”
黄方明说:“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谁知道是咋回事呢?”
王香草问:“你的意思是怀疑他是被人害死的了?”
黄方明说:“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在井里淹死了,总觉得有点儿蹊跷。再加上他老婆这些日子丢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你的意思是该报案了?”王香草问。
黄方存的另一个堂兄蹲在一旁抽烟,抬头说:“报案也白搭,村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人命案,哪一件破了?还是别费那个劲了。”
有人跟着附合:“是啊……是啊,报案也没用,还不是白白浪费工夫,人都被水浸泡成那个熊样了,半点证据都没有,报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