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颤抖的小手,又注意到刚刚案板上的奏折被他焚毁,才意识到自己是把小丫头给吓着了。
“墨研好了,您还有吩咐吗?”
雪桢停手,小心翼翼的后退两步,深埋着头不敢说话。这阴晴不定的主儿,太难伺候了。
身边的温热离开,炎魄立马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他现在不能沉迷于温香软玉。芸千这个女人,已经爬到他的头上来了。
“没有了,你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这两天不得踏入魔殿。”
“是。”
雪桢刚答应下来,就觉得不对劲,主子这意思是给她放假了,是吧?
我的天啊,虽然主子难伺候,但心肠还是好的。雪桢就因为两天小假,立刻倒戈,丝毫不带心虚的。
“谢主子,雪桢告退。”
乖乖地给炎魄行了个魔礼,蹦蹦跳跳的一溜烟没有了。
也不知道这丫头又因为什么高兴成这样,炎魄看着她离开的小身影,嘴角的笑意更深。
刚才若不是怕吓着她,他恐怕早就不受控制,直接拔剑冲进千云阁,杀她个血流成河。
若不是当年他与人有约定,就像芸千今日这般放肆,随意扩散兵权,还在地下练兵,他定会让他挫骨扬灰。
转眼想起刚才的案折,甚是火大,一掌打在案桌之上,上好的木桌瞬间分崩离析,化为木屑,飘尘在魔殿之中。
炎魄站在大殿中央,半眯着狠戾的双眼,在飞尘间,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千云阁;
“主子您的奏折已经递交到魔王那里。”
芸千背着身子站在一朵彼岸花前,修长的手指顺着花径,拔掉了一瓣枯萎的红色花瓣。
“很好。”
“主子……”底下的人跪在地上,欲言又止。
“说。”
“属下不敢。”那人抱拳,跪的更深。
“饶你不死。”芸千阴森的话语,让底下的那位松了口气。
“属下有一疑问,为何……您明知魔王殿下不看奏折,却还要执意送过去。”
“魔之王者,皆能预知任何威胁,有些事情,就算他没去找,它们也会自己去找他。”
“更何况,那战书是通知他,根本无需他同意。如果他真的没看到,反倒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兵不厌诈,兵者诡道。”
芸千转身邪魅一笑,底下的侍卫斗胆抬头,瞬间酥了骨,迷了心。
“可是……可是魔殿修炼万年,实力强大,他……”
“那又如何,我已万事俱备,还有什么好怕的,真要是打了起来,谁胜谁负还说不清呢”。
芸千仰头大笑,声音飘荡****,吓坏了各方魔魂,四处逃窜。
“你明白了?”
“是,属下明白。”
“那便好。”芸千下了台阶,走到侍卫身边,“既然明白了,就走吧。”
“是,多谢公主。”侍卫从地上爬起,拼命的向外逃。
只是,还是没能逃过芸千的魔爪。
每个魔在临死之后,都会化作万千萤火,照亮死去时的那方天地。
魔王死后,会化作彼岸花,生长在他要守护之人的心头。
此刻的千云阁,正是满天萤火的美景。只是,好景在前,美人却满心杀意。
看着萤火在空中飞扬,她伸出手来,一只蓝色的萤火虫飞落指尖,美人却阴冷的笑道,“本来,我真的不想杀你了,可你,竟然敢质疑我,那就非死不可。”
光靠着指尖内力,萤火虫便瞬间化为一一缕烟,在指尖飘散。
炎魄,你可知,我为了今日一战,筹备了已经整整五百余年。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芸千的笑声越来越放肆,震的魔魂无处躲藏,只能在大地之间瑟瑟发抖。她眼角留下的苦涩的泪 出卖了此时她爽朗的笑声。
有时候,一个人的笑,并不能代表她的心情。有时候,一个人越是笑得开心,心里就越是如刀割般心痛。
她沉淀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报了当年的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