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怎么可能呢？

庄军默默地陪着吴老医生，看着他对那父母道歉。

庄军垂眸不语。

回到办公室，庄军给吴老医生倒了杯茶，轻声道，“您老别放在心上，他送来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呼吸了。”

吴老医生愣了愣，“你倒是心态挺好。”

“……有些人，本来就是可怜的。”

庄军站起身，对着吴老医生微微欠身，“食堂开饭了，我去吃点饭。”

“去吧。”

吴老医生年岁已高，他的饭菜都是家里人专心准备的。

庄军一个人默默地下楼梯，缓步来到医院食堂。

有些人真挺可怜的。

可有些人也真挺幸运的。

就像他。

一口一口扒着碗里清汤寡水的饭菜，庄军走在这医院，觉得挺好一个地方，能让人看开许多事。

生老病死，不过如此。

“庄军，听说你被老师打了一巴掌，我瞅瞅。”

庄亦农突然出现。

庄军直接一脚踹，“滚！”

“嘿嘿嘿，我跟你讲，今天我可是发生了一件大好事儿。”

“说来听听。”

庄军好整以地看着他，庄亦农突然就腰杆挺直，一脸严肃样儿，“我，庄亦农，一位优秀的同志，成功当上了店长职位。一个月工资高达57块钱。”

庄军点头，“不错。”

“就这？”

庄亦农都被他给气到了，“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我说我一个月工资57块钱，你听清楚了，57块。”

“真厉害。”

庄军意思意思，还鼓了鼓掌。

庄亦农气得够呛，直接勾住他脖子，就来了个锁喉，“你这兄弟太不仗义。”

庄军一拳头过去，庄亦农连忙躲，这才松开手，庄军按住脖子，咳了好几声，“我真是迟早有一天死在你手上。”

“那还是算了，我不想做牢，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我刚吃饭。”

“再吃一顿，还来点小酒。”

“我还在实习！”

庄军提醒。

庄亦农嘿嘿两声，一脸奸诈样儿，“我帮你请假了，走起！”

“走起！”

两兄弟来到最近的一家国营饭店，点了一份黄酒，几个小菜。

庄亦农就说起了家里面的事情，“我姐她居然想留学，你知道吗？她这个想法真是够恐怖的。她不知道外国人很可怕，她去到外国被人打死可咋整？”

“有大使馆。”

“我傻啊，就我那地儿，离那大使馆多近，我能不知道有大使馆。”

庄亦农翻个白眼，“谋财害命几率是比较低的，但是和外国人谈恋爱，嫁个外国人可咋整？”

庄军也不知道该咋整。

“把那人揍一顿？”

庄亦农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可以有！”

他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对肖秉安太仁慈了，才让他那么辜负他姐。

“留学其实挺不错的，你别阻止她。”

庄军提醒，“你看看这地方，大学生会变得值钱，凭借我们喜欢外国的月亮，留学大学生的更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