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收了脚,却并没有作声,直到抬头看见沈云熙来了,才扬起笑:“王妃怎么亲自来了,一群不成器的小喽啰罢了,费不了多大工夫就收拾了。”
沈云熙在地上搜寻一番没有找到沈父,松口气的同时,心口的大石头却还没有落下:“我爹呢?”
“大人无事,正在后面的屋子休息。”
言罢,回雪低头瞥了一眼想要开溜的男人,若无其事地抬腿,一脚踢在他膝盖窝:“这些人王妃打算怎么处置?”
见那人惨叫连连,沈云熙微微蹙眉:“聒噪得很,莫要让他惊扰了父亲。”
“属下这就让他闭嘴。”意会过来她的意思,回雪当即轻快地哼起不知名的小曲,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一副要送人上路的模样。
那人瞪着眼睛,手脚并用不住往后退,耐何他退一步,回雪便握匕首离他近两分,却迟迟不抬手给个痛快。
脊背猛地撞上墙体,知道退无可退,男人惊恐地摇摇头:“别杀我,我说,我全都说!”
“哦?”回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俯身用刀背拍拍他的脸:“别想耍什么花招。”
男人赶忙咽了口唾沫点点头:“都是太子妃指使的,不干我们的事啊!”
“太子妃?”沈云熙眯了眯眼睛。
“就是那位许姑娘,从前的的百花楼头牌,妙卿娘子。”
见沈云熙似是对此很感兴趣,男人一溜烟爬起来,狗腿地凑到她跟前:“听说是妙卿娘子对您怀恨在心,这才找了我们来使绊子。”
“是么?”
“那还能有假?
有道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冤有头债有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我们一命吧!”
回雪没说话,也没收起匕首,摆明了是在等她的态度。
“让他走。”
玉桑闻言忍不住撇撇嘴,“即便放了他们,也不见得他们会感念王妃的恩情。”
“留一个自然是给他主子通风报信去。”
“那其他人呢?”待那人哆哆嗦嗦跑出巷子,回雪好整以暇地侧头问道。
沈云熙没说话,意思却昭然若揭。
回雪笑着朝巷子外比了个手势:“属下明白,还请王妃暂且到外面等候,免得污了您的眼。”
沈云熙点点头,依言带着玉桑出巷子等了会儿,里头并没有很大动静,甚至可以说静得过了头,以至于那两声割断喉管的沉闷声一下子变得清晰可闻,如在耳畔。
她闭了闭眼,心里却没什么大的波动,毕竟早就见惯了生死。
她不犯人,人却犯她。
好歹软柿子被捏烂了还能糊人一手呢,真当她没脾气。
不过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此事未必出自许妙卿的手笔。
一来太蠢,二来所有证据都迫不及待似的指向她,甚至还有证人口供。
说沈娉婷干这种事尚且有几分可信度,许妙卿么,存疑。
还有一点,就是她所掌握的情报太少,很多事都无法串联起来。
沈云熙不免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