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熙倒是没有急着回王府，一来是难保身上没有痘疹附着残留。

二是手上伤还没好全，不想叫陆锦州看见，在仁心堂又蹭了两日饭，才被沈父又劝又赶地打发了回去。

“哪有成了婚还成日赖在医馆的，快些回去，大婚前还是少沾病气为妙。”

沈云熙努努嘴，还是回了王府，怕牵连小团子，甚至让玉香拦着他，不让他过分靠近自己。

小团子蔫巴着一张小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你们都不回来，回来了也不抱抱我，你们是不是不要无忧了？”

“怎么会呢，无忧不哭。”

沈云熙很想过去揉揉他的脑袋，终究还是作罢，没有冒这个险。

起初她待无忧不过是为了让陆锦州心绪好些，可如今，她是打心眼里怜惜这个自幼便没了爹娘的孩子。

“等等，陆锦州这几日也不曾回来？”

玉香牵着无忧的手，有些担心地点点头，“自那日起便不曾回来过，且王爷临走前说很快便回来，可这都好些日子了……”

“连你们也未曾告知行踪么？”

沈云熙神情凝重些许，见玉桑玉香接连摇头，便看向回雪。

回雪支吾一声，“兴许是路上耽搁，不如再耐心等两日？”

“你既知晓王爷下落，为何不可托出？”

玉香着急地上前两步，“王妃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她岂会害王爷，若王爷真出了什么事才是得不偿失。”

见眼下已是不好再瞒着，回雪只得和盘托出：“王爷迟迟未归，具体去了何处我也不知，只知道王爷是要去同暗阁的那位阁主做交易。”

沈云熙攥紧手指，不自觉咬紧牙根，“什么交易？他二人可有仇怨？危险与否？”

“这……”回雪犹豫片刻，“属下不知，只是素来传闻那暗阁阁主喜怒阴晴不定，王爷既是去同他换情报，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那人会刻意刁难。”

“怎么个刁难法？”

回雪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着实叫众人听得心急如焚。

“便是从火炭中取珍珠，冬日凿开冰面为他徒手捉鱼……也是有的。”

言罢，回雪不忍心地偏过头去，没有再举例。

这还是好的，甚至有人在蛇蚁群中生生被啃噬三日，却在最后一炷香断了气，至死也未曾得知心爱之人的下落。

沈云熙身子摇晃了两下，正欲开口时，便有看门的小厮来报，还呈上一张纸条。

“何人送来的？”

“是一个乞儿送来的，至于是谁打发来的，小的不知。”

回雪从小厮手中接过那纸条不过看了一眼，随后一脸凝重地递给沈云熙。

“青水河畔，蚌取青珠。”

喃喃念出纸上所写，再联系到回雪刚刚所说，心不由得沉了沉。

这信不是陆锦州的字迹，也绝不可能是他打发人送来的。

那个疯子，河蚌产珠概率本就低，更何况是青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