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策往前走了几步,高高在上地看着低垂着头的沈父,整张脸上都写着得意二字:“沈医令,本宫如今还肯尊称你一句,不过是往日情分。
话又说回来,沈云熙真是可怜,本来就是个破鞋,连六叔都决意悔婚了,往后还有谁会娶她?
这样吧,本宫就大发慈悲指一条明路,那勾栏瓦舍可不看这些虚名,就是那肥婆的姿色可实在不敢恭维,青楼会不会收她,本宫做不了主。”
这一番话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他是真心为沈云熙考虑一般。
许妙卿笑得花枝乱颤,“殿下还是这样爱开玩笑,今日是云熙姐姐大喜之日,还是不要说这些为好。”
“谁让她当初指你为本宫侍妾,叫你失了体面的名分,这都是她应得的。”陆长策含情脉脉地挽住她的柔荑,嘴上自是一番深情。
沈父眸中隐有怒色抬起头,然而还不曾来得及说什么,额角就被木抽屉擦过,砸得生疼。
钱沁滢垂着头,恨不得上去给这普信前夫哥一拳。
真Yue。
难怪好姐妹提到他就一副苍蝇趴到鞋面上,拍不着还反被恶心的模样,换谁谁受得了啊。
她宣布,陆锦州目前是好男人,至少跟陆长策比起来是。
还有他怀里那个娇滴滴的那女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前夫哥,不过那娘们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恋就恋吧。
可心里想归心里想,这人是太子,不是她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斗得过的,钱沁滢攥紧拳头,最终能做的也只是上前将沈父搀扶起来,继续听陆长策的羞辱之词。
“怎么样啊沈医令,撞破头的滋味如何?”
陆长策噙着抹冷笑,眼底满是狠厉与狰狞,“当日父皇私下里也是这般,将砚台甩到本宫额头上,那伤到今日,本宫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到底有多疼。
这十几年来,本宫数次出尽洋相,都是因为沈医令你一手教出来的好女儿!
以前你是太医令,关系牵扯甚广,就是本宫也要让你三分,可如今你什么都不是了,只能被本宫当作狗踩在脚……”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竹帘被一双芊芊素手掀起,而后钝痛在“哐啷”一声撞珠玉脆后,猝然在后脑勺炸开。
沈云熙不紧不慢地收回堆金堆玉的凤冠,也就是方才行刺太子的凶器,而后扔给身后目瞪口呆的玉桑抱着,“脏了,能刮下来的都抠了,实在抠不下来的就拿去铁匠铺融了,也是一项进益。”
许妙卿见人倒在自己怀里,忍不住尖叫一声想要躲开,偏偏又躲不得,只能怨恨地盯着沈云熙:“沈云熙你好大的胆子,行刺储君可是重罪,待殿下禀明便能诛你们沈家九族!”
沈云熙不但不怕,反而轻笑一声,“此处便是医馆,治病疗伤的地方,既然殿下受了伤,就地医治便是。
况且就算是治好了再将他打得头破血流,我亦有那个胆子,怎么,有问题吗?”
许妙卿气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