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亦寒冷哼道:“那又有何不可?”
俊美少年一愣,随即附和道:“是是是,普天之下,就没有你不敢砍的,不然你怎么好意思叫“斩天杀神”呢?但这是解决问题的最笨方法,效率很低啊!”
见阎亦寒沉默,俊美少年续说道:“我真心建议,静观其变!要是事态往坏处发展的时候,我肯定提醒你啊!到时候,你爱砍谁,就去砍嘛!”
“算命先生骗你十年八载,我殷尔庭是祖师爷赏饭吃,向来只会替人排忧解难,趋吉避凶!老字号的金字招牌,能骗你吗?”
阎亦寒让风雪重新降在脸上,昂首望天道:“我没你那么会说话,但如果让我知道,我妹妹在外面受到了丁点伤害,我第一个要砍的人就是你!”
俊美少年自艾自怜道:“行,谁让我这个前辈在你面前,就只能是一只软脚虾呢?但你放心,你要杀我,我肯定提前知晓。到时候,我就该吃吃,该喝喝,把脖子洗干净了让你砍。”
“但你得答应我,杀我的时候,手脚利落点,我怕疼,又晕血,又怕脏了身子不好看……”
“滚蛋!”
阎亦寒是真的被这嘴碎的玩意给惹出肝火了!
春暖花开的龙虎山上,如泥人石像般的张潮虎,杵在天师府大殿广场上一站,就是将近一个时辰之久。
其间过往的龙虎山天师,无不侧目愕然,低头议论纷纷。但又不敢驻足停留,没事的调头便走,有事的也只得匆匆而过。
因为张潮虎自己是感受不到这种尴尬氛围的,他早已神游万里开外。所有的古怪视线,都给他倒霉的便宜徒孙:天师府卿监-丘广茂,给一人承受了。
丘广茂是心里苦啊!他哪能想到自己这个师祖,上一刻还念叨着要去他家喝酒的,下一刻就元神出窍了。
偏偏丘广茂还不敢离开半步,怠慢了师祖的肉身,那是要被打进五雷池受罚的啊!他身为卿监,难不成要自己下批文,把自己给关进去?
这段时间里,丘广茂是绞尽脑汁在思量,不惜把光阴倒退十年去推算,想想自己是不是在哪一时,哪一刻,得罪了这尊瘟神。现在是故意要在耍他玩呢!
知道张潮虎真正实力的人,在龙虎山上下不足一只手的人数,丘广茂自然不会是其中之一。
但能够被现今正一道大能老祖之一的徐伯强,收做唯一弟子,将来继任雷鸣坛坛主的不二人选,张潮虎的本事当然是不用掰手指都能想明白的,肯定远胜一般的元神期修士。
估摸着张潮虎只要乐意,能丢下肉身,仅靠着元神在天地间游荡个一年半载。
一想到这个,丘广茂就觉得如同置身在天大噩耗下那般,那他比望夫石都还要惨啊!
“哎丫丫!这脖子怎么这么硬啊?”
骤尔,一声熟悉的咒骂,把丘广茂从自顾自的哀怨中惊醒过来。又惊又喜的他,一把年纪了,竟是湿了眼眶。
连忙左顾右盼,还好没让别人瞧见!
丘广茂不禁颤声道:“师……师祖,可把您给盼回来了!”
张潮虎元神归位后,便一直脸色不悦,他揉着脖子,脑袋晃悠着道:“狗日的,又吃炸胡,真是晦气!”
“喝酒去!”
张潮虎大袖一挥,差点给扇到丘广茂的脸上,留给后者一个骂骂咧咧,一路说着晦涩话语的背影。
丘广茂当然不敢去打听那些话,只得腆着个笑脸,连忙追上去。
其实,就在阎心左第一次出剑的那一刻。
张潮虎的元神,就已经同时间赶赴到丰城外郊了。
但从始至终,就混了个旁观者的身份。
但这不是张潮虎心情郁闷的缘由,看了场好戏,应该开心才是,但有人拿他兄弟当棋子,这就有点过分了。
张潮虎不是下棋的高手,但没关系,他正好认识一个高手中的高高手!
而那个人,可不会介意暂时落后几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