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在相互的试探,南宫邕不明说,易欢也是暗藏影语,有些话只能暗示,明明白白的一说出来,就变了韵味。
“哈哈哈哈,易欢城主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想知道,就去查。”南宫邕起身,“千暮城主好好的考虑一下,真相是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局势已经改变了。”
南宫邕没有一丝挑衅的意思,好像只是平静的在陈述一个事实,“栖城的城主到底是谁杀的,无论是谁,都是我京都皇城的人,我会给千暮城主一个交代的,我也知道千暮城主现在心中的气愤。”
“易欢城主大可以为栖城城主报仇,但是我们的交易是我们的交易,和栖城发生的一切都是两码事情。”
易欢袖子之下的手攥得紧紧的,青筋暴露,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气愤,保持着面部的表情,勾唇冷笑,接着带着一丝寒意的声音,问道,“栖城的一切,难道无关吗?”
“天帝的话,可以迷惑别人,可是我更相信自己。”
南宫邕已经走下了台子,站在易欢的面前,负手只是侧目瞧了一眼易欢,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只道了句,“是我做的又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现在,千暮城主能改变什么。”
他一直追寻栖城的真相,可是却忽略了现在的情况,南宫邕说的没有错,他现在能改变什么,南宫邕拿着他的儿子要挟他,要他的千暮城,他就像是被人紧紧的遏制住了喉咙,呼吸不上片刻的气息。
南宫邕走到了门口,外面的微风吹起他的衣摆,昔日合身的衣服显得有些宽大,多了一些的寂渺,他抬头看着远阔的天空,长叹,云舒云卷,自由自在,望之神伤。
“城主可是要快点,我可是着急的等着你的答案。”他没有回头,背对着里面的易欢说了一句,离开了大殿。
大殿之中空无一人,易欢久久的坐在榻子上,满心的纠结,一边是他舍命夺下的千暮城,是他父亲一生的心血,无数的人为了千暮城身死,他守卫的千暮城不仅仅因为那里是他的家,而是无数人的家,一边是至亲血肉,还不足一岁的小孩子,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他该如何的选择,他真的好乱,他不知道。
悲痛抑郁,烦躁不甘心,他心里乱糟糟的、整个人彻底地精疲力竭,迷雾遮住了他的本心,他难受的无法抉择。
理性与感性不住的摩擦,他的脑袋中回想着无数的兄弟的尸体,回想着自己对年的谋划,点点滴滴,都是血的忍受,零碎的画面一转,易欢的眼前出现了叶忘尘那张可爱的脸,无知的幼童,还来不及看着世界的美好,难道,就要残忍的离去,他的到来,本就是他的错误,他没有尽到做一个父亲的责任,难道现在还要抛弃他吗?
易欢痛苦的闭着眼睛,内心之中一遍一遍的发问,“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纠结的心在这般的安静之中更加的无法平静,左思右想,难以抉择。
南宫邕回到了寝室,刚进了屋门,就体力不支的向前倒去,浅与立刻扶住他,一大口鲜血咳了出来,南宫邕来不及拿帕子,鲜血落在衣袖上绣的白鹤,显目的晕开。
“邕公子。”浅与见南宫邕袖口上的鲜血,十分的担心,眉毛皱成了一团,“来人,快去叫许先生。”
“不用了。”南宫邕伸手拦住了浅与。
他现在的身子,他知道时日已经不多了,现在是与千暮城对决的最关键的时候,他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许归凉是他的人,他现在要防备一二。
浅与扶着南宫邕坐下,给他顺着气,半晌,南宫邕缓了过来,抬头看着浅与,莫名的说出一句话来,“浅与,你一直都是自由的,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浅与一愣,低头一笑,“浅与谢过公子的恩赐。”
除了身上那股淡淡的伤愁,她还是一如往昔的清淡温婉,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终身沾染了湖底的尘泥。
“浅与,你是在伤愁何事?”
“浅与。”浅与低头咬着唇想了想,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我一是为公子伤愁,二是为那孩子伤愁。”
“在我离开栖城的时候,千微夫人曾经来找过我,要我答应她一个条件。”
南宫邕早在她住的周围布满了眼线和暗卫,叶千微去找她的事情,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他故意装作不知道,只是他没有想到,浅居然会告诉他,。
“浅与,有时候,我真的是希望你能学会撒谎,叶千微去找你,是为了她的儿子吧。”
“邕公子果然一猜就能猜到了,千微夫人确实是为了她的儿子而来,她乞求我在紧要关头,能够在你的手下,保住她的孩子。”
浅与低着头,不是她不愿意说谎话,是她知道她的谎话,他一秒就可以揭穿,她说了又有什么意思,即使她撒谎,再也没有半点的奢望,用朋友的身份陪着他走完这一程,他也是不信的。
“你们才认识了多久,她居然会如此的信任你。”南宫邕定眼看着眼前的人,“今日,我和易欢说的话,你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