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数日的潘神,周日就可以回国了。经过数轮严格检查,叶卡医院的主治医生胡元隆发现,她压根就没有感染病毒,更别说有什么抗体产生了。这种情况对医院来说,就没有留下她的必要了。
潘神的手机也回到手中,可以自由与外界联系,但是手机的摄像头被胶带封死,而且她被警告:一旦胶带被撕开,手机就会没收。
她拿到手机后先与2号联系,一起回想那天在隔离区9号病房的遭遇,回忆插在她膝盖上的那根针管,明明是刺入皮肤,有红色针眼,为什么自己没有被感染?当天9号病房内发生的事情2号完全不知情,潘神努力回忆后,依稀记起9号病房的患者们,有患者没有把注射器的枕头插入自己皮肤,而是直接把药液喷到了自己嘴巴里。
最后的结论归结位自己运气好,被扎中的那根针管,不带有林赖氏症病毒。自己捡了一条命,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又回来了。
回想起当初不太情愿带自己去9号病房的驻隔离区矮胖医生,潘神心里愧疚万分,如果她没有坚持去那个可怕病房,如果自己没有坚持再观察几分钟,也许这位在一线对抗林赖氏症的优秀医生就不会倒在这病毒之下。想到这里,她不能释怀,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有对抗病毒经验的战士就这么消失了。
她问胡元隆这位驻地医生的名字,没有得到回答,胡元隆的理由是他要为病人的隐私负责。这位医生已经变成病人,现在也作为病人回到隔离区病房。但是作为曾经的医护人员,他有优先权享受使用斯莱德医疗原型机治疗的机会,政府支付的特效药对这位医生也是无限供应。得知这些,她复杂纠结的心情略为缓解,但还是一直惴惴不安。
潘神的父亲潘校长等不到她出院一起回国。贵为一校之长,而且是许城最高学府淮海大学的校长,他再也等不及,要先回国处理学校的杂乱事务,乘的是周五中午河内起飞的飞机。
这两天2号都故意避开潘校长,没有在医院呆着。
周五这天早上,潘校长和同行的法学院院长在叶卡酒店的自助餐厅吃早饭。
不远处,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的很紧张,几乎没拿任何东西,左手手里握着一杯果汁,右手紧紧的盖在杯口上,是斯莱德医学的赖勇。
他对面坐的这个女人,背影清瘦却窈窕婀娜,带了一顶大帽檐的凉帽,虽然在室内,却带着大框的太阳镜。墨镜边缘的鼻梁两侧露出一小块赤红皮肤,上面密布了一些白疱。
“赖经理,我这个阶段的患者,这个病毒只能通过血液和性传播,一起吃饭是没问题的,你不妨吃点东西吧!”小吴平静开口道,她看出对方因为害怕感染而不敢进食。
“不必不必,吴小姐,你别见怪,我这个人比较谨慎。再说我也不饿。”斯莱德的赖勇微微发抖地说,他常跟林赖氏症打交道,自然知道这病毒的厉害,不敢有任何放松。
“随便您吧!你看到我背后那两个中国人模样的老头了吗?”
“看到了,你认识吗?”
“其中有一个是淮海大学的校长,潘校长。”
“哦,不认识。淮海大学我当然知道,是鼎鼎有名的学校,但大学校长跑来这里干什么?”赖勇喝了一口果汁,装作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