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赵慎三不为所动的样子,尹柔哀怨的叫道:“赵大哥,虽然我做出了这样伤害你的事情,但你要明白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啊!如果我能少爱你一点,就不会觉得失去你的日子是那么恐怖,也就不会在意你跟郑市长之间那打不散的爱情了,希望你能理解我,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坏女人。”
赵慎三的眼神看似茫然而深邃的一直在看水中的残荷,其实眼神的余光早就看到了尹柔痴迷的钉在他脸上,但他故作不知的又作势了半天,方才悠长的叹息一声说道:“唉!想当初荷花茂盛的时候,谁能想到会有今天的残枝败叶啊?小柔,咱们的感情也曾经灿烂如五月的夏花,可如今……恐怕与这残荷有一比了吧?”
尹柔回头顺着赵慎三的目光看着水中央那几根正随着寒风可怜摆动着的、已经失去了碧绿的生命力,衰败干枯,好似下一阵风就能把它彻底摧毁成水中的污泥般的残荷,恐惧让她心头一震,那里还顾得上矜持伪装?
她神经质的挪动屁股凑到了赵慎三跟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哀哀的说道:“赵大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比喻咱们的感情?就因为小柔上次不该去惊动了郑市长吗?可是我已经知道错了呀,我以后发誓再也不这样了啊!赵大哥,小柔是那么那么的爱您,你可不能就这样抛弃了我啊!”
赵慎三看着尹柔焦虑的神情跟她痛楚的眼神,连眉梢皱起的那抹焦灼都是那么的逼真,他心里再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能力了。因为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是那么娇柔的依赖着他、爱戴着他、崇拜着他的啊,为了他,她甚至可以勉强自己去帮他处理掉省城来的特使万福狼,回忆起他敲开房门的时候小柔满脸惊悸的可怜样子,此时此刻他依旧狠不下心来!一丝不忍让赵慎三差一点没忍住要抱住这个哀哀乞求他的女人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亲耳听到尹柔是如何跟林茂人谈论暗算他的事情,又从包里找到了这女人放进去的定时炸弹的话,此刻他一定会被这个小女人逼真的表演所打动的。
想到那个高能量的录音设备,赵慎三陡然间猛想起按时间推断的话,第一次被尹柔录音的东西里一定还包括他跟郑焰红一起去找卢博文,三个人一起议论全省的官场背景以及两个大老板之间的权力构架问题,如果这些都被这个包藏祸心的女人一股脑卖给了林茂人的话,那么此刻可就不仅仅是单单应付农机事件这么简单了,卢博文的双重投靠策略也彻底泄密。
还有在卢博文面前还多次谈起了乔远征对他们的帮忙,更加再后来还提及了要跟随卢博文一起赴京去参加二少的婚礼。如此一来,自己一方等于从上到下的底牌都暴露在对手眼里了,如果是那样的话,眼前这个女人死一千次也难以弥补这样的损失了!
赵慎三越想越怕,甚至后背在嗖嗖的寒风中依旧出了一层的冷汗,刚才他跟郑焰红在商议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有这么严峻,此刻意识到了之后,他心里对尹柔的怜悯也被一种强烈的恐惧跟愤恨给尽数抹杀了,他的脸色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内心却开始蒙上了一层坚硬的壳,并且开始考虑如何骗的这女人能够对他坦白到底出卖了他多少底牌给对手,他也好赶紧随机应变布置应对策略,不至于一步被动步步被动,最终以悲惨败北而饮恨而终。
尹柔看着赵慎三终于转过脸看着她,但定定看着她的眼神却如同面前幽深的湖水,虽然蓝盈盈的看似一眼到底,却随着微风荡漾开的波纹复杂的难以辨别他内心的情绪。这种姿态的赵慎三是她从没见过的,所以她始终有一种恐惧在心头盘旋,就支支吾吾的说道:“呃……赵大哥,你……你不会真的那么狠心不要我吧?”
“小柔,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狠心的男人,而且,对于爱我的女人,我更是狠不下心来的,要不然上次你去桐县找我,我又怎么会答应了即便是我跟郑焰红结婚也不会彻底断绝跟你的情人关系呢?你可要明白郑焰红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她对我的重要性以及我们俩感情对我的作用,都导致了我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冒多大的风险你知道吗?可是,我还是答应了!
小柔,我倒是一片诚心对你,你对我呢?难道到了现在,你还觉得你的错误仅仅就在于挑拨了我跟郑焰红的关系吗?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小柔,我跟郑焰红之间的关系已经坚如磐石,你是不可能动摇的,那么,你真就可以信守你的诺言,心肝情愿的做我背后的女人吗?嗯?你确定你没有再为了另外不可达到的目的去铤而走险,把我们残留的感情全部葬送掉吗?”赵慎三的声音低沉,说到最后已经带着沉重的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