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旭暗道不好,一时间只觉得十分头痛,不知道如何接话。一旁喝醉了的潭泀倒接了话,语气中满是调笑。
“那可不,祁旭身上宝贝可多了,他那只萧可是......嘶,我的脚。”坐在他旁边的孟尧渊踩着他的脚,示意他闭嘴。
潭泀酒醒了不少,立马明白了这话不能说,立刻闭嘴,靠在另一旁的江奕身上睡着了。
“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去。”江奕扶着他站起来,他本就不喜欢人多,正好寻个由头离开。也不待众人言语,径直走了。也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一道灼热的眼神一直跟着他。
众人的注意力还在安祁旭身上,叶邑不管一旁拽住他袖子的叶筠,问道:“安公子的萧呢,莫非是不舍得拿给我等俗人看吧。”他说罢又是一揖,“不知我等可有这个眼福一见。”
“不过一件普通的法器罢了,我没有带出去,也不敢当什么宝贝,叶三公子见多识广,什么宝贝没见过。”安祁旭并没有扶他起来,只是冷笑道:
“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我拿了什么不得了的神器,惹得叶三公子如此追问。”
“更何况叶三公子长我千余岁,想必也是饱读诗书,非礼勿言的道理应该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安祁旭顿了顿,看看周围吃惊的众人,又说道:“我等神育堂弟子皆是受尊神恩德才有幸进神育堂修行,掌座和一众师傅呕心沥血、极力栽培我们,旨在让我们日后为神界效力,为六界效力。叶三公子,你说我说的对否?”
叶邑听着这驴头不对马嘴的一番话,又涉及到羽冰落和崇泽等人,只能说是。
安祁旭一笑,转身朝一片虚无行礼作揖,郑重的说道:“所以,无论我等拿的是何法器,也都会报效神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叶三公子,我说的对否?”
见众人不言语,他又道:“再者,昔日神人首领手持举世剑分六界、清天地,但我等深知,就算首领没有拿举世剑,他依旧可以分六界、清天地。叶三公子,我说的对否?”
两个对否,一个是忠心问题,一个是神人首领有没有能力的问题,叶邑哪敢说不,更何况众人皆知羽冰落的法器众多,却没有一件是她一直用的,难道她有没有能力吗。
叶邑嘴上应和,心里暗叹:好厉害的人物。
安祁旭接过孟尧渊递过来茶,润了润喉咙还欲再说,孟尧渊连忙拉着他,靠在他耳旁低声说道:“差不多得了,你看他额头和鼻子上的汗。”
然后朝着众人大声说道:“好了好了,都吃好了吧,听说城外有一个七里长亭,满山梧桐花,我们去那里吧。”
一旁一男子站起来说要带队,他是颜氏嫡旁支子嗣颜皛,见叶邑出丑心情大好,本就俊秀的脸显得更加容光焕发。
叶栋和叶筠扶着有些僵硬的叶邑,叶栋无奈道:“三哥,我说过了,祁旭他很厉害的,你看,连你比他大一千多岁都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叶邑虽然也赞同他的话,但面子不能丢,哼了一声。又抓住他的胳膊威胁道:“不许让爹和哥哥们知道。”摸着叶筠的头温声哄道:“小筠儿也不能说。”
“知道了。”叶栋无奈,笑着跑了出去。
七里长亭,廿里梧桐,空气中满是淡淡的香味,见树影绰绰,听叶落亭瓦,远有璧山山近有长亭。
微风拂过,安祁旭接住一朵吹来的花,一时竟起了诗兴,正要脱口而出,又觉得少了些东西,竟作不出了,只得作罢。
“祁旭,刚才是我三哥唐突了,但是他绝无坏心思的,只是贪玩罢了,你别放在心上啊。”叶栋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安祁旭身旁,低着头说了这一番话。安祁旭不甚在意,笑着回了几句就罢。
长亭内,随从已拿了黑白玉石手谈、紫砂雕花茶具,叶邑好似跟安祁旭杠上了一样,非要跟他对弈。
到最后,叶栋看了一眼因为输了一场而气急败坏的叶邑,和气定神闲、镇定自若的安祁旭,他深深觉得他三哥这一千多岁是白长了。
待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落山之时,庭院中仅留三五个侍女小厮,一小厮找到安祁旭,说江奕找他。
安祁旭心中了然,应该是潭泀的事。
去到时,见江奕站在潭泀门口,眼神关切地望着里面,见到他后恢复如初,“今天是泀儿乱语,特替其赔罪。”看向安祁旭,见他脸色依旧,就知道下午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他,便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