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孟尧渊随父理事之后,下定决心要对百姓尽心做事。他也知道自己在岛中口碑不好,并不急于让百姓立马对他改观。
可他尽心竭力七千年,岛内口碑愈发下降,仿佛出了任何事都是他之过。他但凡对院里侍从抱怨一句,不过凡时半日,整岛都传的沸沸扬扬。
巧青为他不平,暗中联合灵植,才查出是白氏暗中捣鬼。“府内灵植哪有通人性的,巧青渡了三成精血给一棵金桂,才打听到的。”
安祁旭一面敬佩巧青这番作为,一面又想起还有一人:“那你母亲?”提到他母亲孟尧渊更加颓废,“我娘那番心思,怎会不知,她大抵也是觉得两面都不好帮,才撒手不管的吧。”
说到情急之处,他狠狠地捶树,树上叶子刷刷落下,幸亏安祁旭施法驱走,才不至于落到他俩身上。“那群不仁不义狂妄之徒,他们想作甚,把我拉下马他们当岛主不成?”他怒的脸通红,安祁旭在一旁开解:
“孟氏历代做整岛之主,这是上古尊神定下来的规矩,尊神恐怕也最厌谋权篡位之徒。先下最要紧的,是你要把这局面挽回,若失了民心,才是真完了。”
孟尧渊看着他,觉得他为什么什么都能作好,神界中也是颇有贤名的。孟尧渊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个朋友。他慢慢靠在树上,“多亏有你。”
安祁旭拉着他不让他靠在树上,他不解,问安祁旭做什么。“既要得民心,便要察民意。我先下夜市依旧人声鼎沸,咱们去那里听听八方众生。”
逛了一圈夜市,孟尧渊脸黑十分。他明日任职,百姓多有谈论,实属正常,可大抵都是说他顽劣、昏庸,不堪中用。
越听越气,他何时命人寻绝妙歌姬了,明明是白氏硬要塞过来,他只好接受而已,他连那歌姬的面都没见过。
安祁旭语重心长地教导他:“你看到了,白氏做了一场戏,你也该做一场,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人多,谣言易传,你该一个个的破开这些传言,最好把这些脏水泼回去。”
“我知道你不是个愚孝的人,可我还是要嘱咐你,你母亲那里万不可透气,你孝顺她没错,但你要记住,黎氏兴衰才是你身上重担。”
孟尧渊虽记得清楚,也大抵明白其中道理,可只有他切身经历过、见过这大场面,才能明白何为治人之道。
……
……
无论前日如何颓废,到了第二日任礼,孟尧渊依然一副欣喜模样。
孟磐在一旁为他讲些要注意的事情。
寅时前,宾客陆续而至,他的岛主长路,正式开场。他第三次取出袖子里的纸条,这是安祁旭留下的,此时他已不能陪在自己身边了,留下这张纸条助他:
莫露自情,半听他语,不怒而威,切记切记。
孟尧渊接官印、听灵首传授职法旨,前往神宫谢恩等事皆是非神领不可观的,直到他从神城返回,站在百姓面前用官腔说着自己会把一切心思投入百姓身上的时候,看见了安祁旭及神育堂的那些人,他们都相信他。
招待庆贺神领时,他刚从托盘上拿起酒杯,就见托盘上写着“做的很好”四个大字,他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