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旭原就存了报国延父名之意,如今羽冰落有意招揽,他自坦然接受,遂快马加鞭过陆,御风渡河。
这是他第一次向西行,只觉越西越冷,人烟也越少。西川风光,透粼万梁。
因他行得快,不过凡时一日之间变到了。
因他带了岫骥的玉牌,十分顺遂的见到了黎骜,递上密函后便坐在下首吃茶。
这容骜温润,如同温泉入心,唯不像打仗之人,再加上他家中事杂,不爱管青龙军,故青龙军大部分事务都交由灵人管。
这正因如此,本该升上青龙神君的他,依旧是左参将军。他退到后面看密函,看完后才出来见安祁旭,短暂的寒暄后,安祁旭便暗示自己该回去复命了,黎骜也不留他,派人送他一段路程。
他派的士兵也是实诚,送了他老远才回去。
……
……
安祁旭自行到了一处冰山旁,察觉到不对劲,向北看不远处金光大盛,呈破碎之状。
他暗道不好,恐怕是一个魔兽封印被破了。
他还未掉头回去寻青龙军,那方已向他攻了来,他原没防备,幸而这一招极轻,他单手便化解了。
他跳下马,那边的魔兽也显出形,这魔物形似虎,与狴犴相像,唯长了一条狗尾,故被世人称为狴犬【注①】,安祁旭一见,心里也不免慌了。
不容得他多想,狴犬已向他攻来,安祁旭无法脱逃,却也不敢擅动,狴犬的攻击他只一一挡下,趁着一段空隙化出两三个青灵鸟想去报信。
那边狴犬已察觉到,立马打散了青灵鸟,冷笑道:“想去报信,你小子原来不过如此。”
安祁旭吃惊,:它竟能通人性?吃惊后便是一股怒气,他从未被人说过不过如此。
他自是有傲骨的,不愿辱没父名,当即已顾不上旁的,解开厚重的斗篷,召出寒亦就向狴犬攻去。
他一召出寒亦,周身已是灵气大显,双方灵气魔气交错,映得满天光辉突生。
狴犬向天上一跃,躲过安祁旭攻来的冰凌,在落地时已化作人性,兽皮化成的衣服却破了,尚带血迹,竟是刚才安祁旭所攻冰凌所致。
安祁旭嗤笑:“看来你这魔物更是不过如此。”他第一次尝到逞口舌之快的乐趣。
狴犬气急,他可是一百七十万兽龄的魔兽,除了上古四大魔兽还没怕过谁,它一声长啸,再度飞至上空,朝安祁旭就是一掌,它掌风凌厉,杀气四起,周遭登时大风四起,扬起一阵霜雪冰凌。
安祁旭不甘示弱,举起寒亦作挡,一招“引叶归根”将这一掌引至地上。狴犬不愧是久经战事的魔兽,招招可致人于死地。
它这一掌落地,地上立马一番震动,不远处冰山都震裂出一条缝,安祁旭不敢想象这一掌要落在他身上会怎样。
可他也不是那种外厉内茬的人,惊叹之余,又是一招“飞雾散叶”向它攻去,此处无雾,他便召来霜雪,威力也是十足。
他这些年术法精进,与往日不可同语,法力深厚,又加神器相助,这一招浑然天成,以至四面八方风雪皆受他使,攻向狴犬。
狴犬可挡三处,唯有一处无法可挡,偏这“雪叶”无穷无尽,皆至他身。它骂道怪花样,安祁旭已是又一招“风急来势”攻来,一时风动霜结,狴犬身上被渡了一层雪衣。这寒冰天地,如何受得住冻。狴犬怒吼,费了一层功力火化霜雪。
魔兽之攻,擅于粗攻猛打,它心知若论术法花样决不敌安祁旭,遂一个瞬移到安祁旭跟前,与之近战。一时天上地下,神魔之气四处迸闪,山地并裂,风云变幻。
……
西极寒川这方定有察觉,黎骜带了三支军队前往,一路上再快也不如安祁旭行的远,且黎骜法力并不如何精进,无把握封印,往日都是灵人回神城,请尊神派人,他带领军队暂控魔兽,今日也当是如此。
神城中一听此事,岫骥便慌了,“不好师弟还在那。”他拉住一个神侍,让她去向尊神禀名,自己去封印魔兽。
刚出神城,尊神本来派的潭辕追了上来,两人便一同前往。
这边安祁旭与它斗了也有凡时一个时辰了,愈发吃力,可略算下来,那些神领神官最起码还要半日到。只恨自己不能用尽法力,受法力所限。
打斗间,他已受了五六处伤了,对面的狴犬亦不好过。它本想着安祁旭看起来尚小,却不知如此棘手,“待我灭了你,吸了你的灵气。”
这下当真是天地巨变,狂风大作,它使起十成法力,攻向安祁旭。
安祁旭知道它这是准备一招毙他之命,可他如何甘心死入它手。以寒亦为助,亦攻狴犬,他总觉得内里有面屏障,将他一部分法力封死,他无法破解。
千钧一发之际,他脑中显出那本《固本培元册》,他心中大喜,暗结金印,低声吟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