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上去本就除了冰山别无他物,她总不会是手痒想打几个小兽打牙祭吧。
她却笑了,快步走到一处空地,不知道施了什么法,竟现出一面结界,她十分顺利走进去。
便是一阵梅香扑鼻,这里竟有一片红梅林,不远处还有房屋,哪里是无灵,明明是盛灵。
她刚走几步,那边便攻来一掌,羽冰落甩甩手,那一掌便立马散开。“数万年不来见琅璇灵尊,憋着气了?”
她笑着还欲走几步,对面房门大开,从里面飞出一女子,又向羽冰落劈来一招,羽冰落左手背到身后,仅用右手接招。
两人从地上打到树间,再打至天上,打落数朵梅花。打到最后,那个被羽冰落称为灵尊的率先落在屋顶上,羽冰落随后站在屋檐旁的梅花枝上。
她仍旧是左手背在身后,“可出完气了?”她话里的愉悦和畅快,让对面的人更加气急:“尊神真是好大的脾气,埋汰我还不算,还打落我的花。”
羽冰落看着满地落花,无奈地笑笑,勾勾手,那些花立马又回到枝头。
再看她,脸色如常,衣服也依然是整齐的。唯另一人银灰色的发上沾了半朵梅花,平添一丝媚意。
这个名叫琅璇的女子,生着银灰长发,比羽冰落的银白千丝黯淡许多,但已是万人难求了。
“愈白则灵,愈黑则尊”,这两样东西,竟让六界第一大姓“羽”占了个全。
“唉,我痴长了七十万年,如今连个九万岁的黄毛丫头也不敌了。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她没好气地瞪了羽冰落一眼,“除了你,再无第二个人与我过招,我如何进益。”
羽冰落眼中突生一股傲气,“有我与你过招还不知足,这世上哪还有第二个我?”
琅璇嗤笑:“你也太狂妄了,这世上总有比你还强的人。”
羽冰落看着不甚在意,满眼笑意地看着她,“那等那人出现了,我亲自送来与姑奶过招。”她似是故意说出‘姑奶‘一词,更是气的琅璇伸手打她。
并没有闹多久,琅璇没有忘了羽冰落每次都要问的话:“你帝灵术学到第几层了?”
羽冰落坦然道:“第二层刚学完,尚未完善。”琅璇顿时像焉了的花一样耷拉着头:
“我那个混物哥哥怎么学的这么快,十万年就修到了第八层。”
“祖父服用大量灵药,强行修炼帝灵术,施了控灵法将你锁在这,身体大亏。魔界大概也是那时对神界有觊觎之心的吧,后又有我出生,圣灵石碎,父神昏庸,魔界便开始闹事了。”
谈及自己那两个长辈,羽冰落心里一阵不屑,一个为了害自己亲妹,另一个又为了美色,弃天下于不顾。
……
……
她从无灵岛出来的时候,看到远处灵域内行宫的一角,想去慰问一下自己以后的部下,刚进行宫就看见桃花开得正盛,抚弄了几朵,道一句“人间四月芳菲尽,神界永时残花无”。
至于被偷看一事,她是没有察觉的。
再见安祁旭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慰问了几句,便说把他接任青龙神君的事提上日程。下首的男子只一句一句地附和她,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是因为她太关切的缘故。
安祁旭这边是确实不知道如何与她说话,一来从未私下接触过,二来他刚才……偷看她,就怕被她看出眼里的心虚。
可其实,他心里就是想与她说些什么。
羽冰落见他面上为难之色,只好问出口:“游士可是有话要说,是不是对接任神君的事有看法?”
安祁旭忙直起身子,道:“怎会,尊神之意自是最妥帖不过。只是……尊神也要注意尊体,莫要太劳累才是。”他终究,还是说出了那句与心里想的差不多的话。
羽冰落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这句话似乎很多人都对她说过,可为什么感觉意思不太一样呢。
她依旧挂着任何人都喜欢的浅笑,说着任何人都挑不出错的客套话,这是她即位后学了数万年的事情,似乎已经够了。
她看向下首的男子,她听过他的传闻,知道他的名气,才发现他是她一直想活成的模样。
……
……
她离开了行宫,施幻术化作平民模样,想要私访神城百姓生活,正行一处,突然有人传音与她,说有事相报。
四处望去,只有一男子正紧紧看着她。
她立马想起这是江妤亲弟江奕,她原就对江妤心怀愧疚,一时顾不得怀疑,跟着他进了一处宅子。
刚进门,江奕便跪下向她一拜:“本不该打扰尊神私访民情,实是有些事若是不报,日后必为神界大祸。”
他递上一本自写报文,羽冰落一翻开看,登时脸色便黑了。
“这上面所言属实?”江奕抬头,虽未直视她但她却可以看到他眼里的坚定。
“小民愿以性命担保,绝无一字虚假。”羽冰落将报文收好,心中气愤不已,临走之时告诉江奕让他在家等消息。
他的功劳,可不比安祁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