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口亦是围满了人,槠柏站在文兰前面,见安祁旭回来纷纷行礼,将他迎进府后,“神君现在预备做什么,要不要我去让厨房做饭?”
许久未回过府,安祁旭看着这府中一处处曾经精心置办的摆饰,如今竟有一丝陌生的亲切,听到文兰的话,他只摇头,说道:“等我回来再说,槠柏,我现在去写请见折子,你送到神宫。”
寒亦微微闪光,地上就多了一个大箱子,又吩咐定淞:“你去拉公车来,先停在门口,这东西先别放上去。”众人应下,定淞、文兰走开,槠柏则跟着安祁旭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的摆设无变,连一粒灰尘都没有,也一样东西都没动,他找出烫金玄色锦盒,长长扁扁,上有玉扣,又翻出一张公文纸出来,写了片刻,上有几语,只是问问羽冰落有没有空闲召见。
槠柏拿着锦盒出去,他又回房换了一身品服,侍女为他束鸦青玉镶金腰带时,突然说道:“神君似乎,比走时清减了。”
安祁旭转着刚带上的墨绿扳指,只笑笑,并不说话,只听得她说要让厨房多做些菜给他补补。目光转向桌上,看到侍女要把他的荷包拿走,连忙阻止,“把荷包给我。”
侍女不解,却还是恭恭敬敬地把荷包递上去,她还仔细地看了一眼,那荷包似乎是安祁旭很旧的一个,还是从铺子上买的,怎的还带在身上。安祁旭拿着荷包,并未着急挂身上,而是对屋里侍女说道:“你们下去吧。”
侍女便放下了手中的活,纷纷出去,一时间屋内又只剩下安祁旭一人。
因怕衣服生皱,他依旧是站着,轻轻打开荷包,里面正躺着几朵干了的桃花和竹叶,以及一个小竹签,他并未拿出来,只看了上面可见的几个“梅、心……”字眼,已觉神魂颠倒。
“禀神君,尊神收了折子,让您进宫,去中书房。”听了这话,他定定心绪,将应答了外面的槠柏,将荷包放入衣内。这做法他似乎都做了千千万万遍,连一根穗子都放到好好的,也无法让人看出衣内还藏着一个荷包。
他也习惯了如此,习惯了这荷包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引出的动作,仿佛这荷包已与他契合,如同他的寒亦一般,再难舍弃。
他也许也明白,是荷包?还是荷包里的东西?亦或是心底的那个人,只有他自己明白。
少年动心,他动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