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挑淡墨画就之秀眉,道:“是否已宣本尊八月下界。”
若沁回道:“蛇界首领回文“敬恭尊神下临”。幻尊已回宫,青龙神君也已接旨。”羽冰落将手中的白纸夹在书中。她先是闭关,再有小睡,早不知今夕何夕,便问:“现下何时?
”若沁回道:“如今神时午时三刻,凡时已是七月下旬之初。”她扶起伸手过来的羽冰落,道:“尊神现在应沐浴焚香,前往议事殿前受众神领行礼拜别后,登车前往凡间昆仑。”
羽冰落大大皱眉,想也不想,立马道:“本尊内又非骑不动马,不乘车。”为她褪衣服的若沁眼皮都不动一下,道:“这不合规矩。”羽冰落又重复一遍,她便不说话反驳了。
……
刚出归羽阁,羽冰落便暼到山石之后一抹艳丽衣角,心知是玥娑,脑中尽显出前段时间某人同她说的话,颇有羞愧,但又思及自己从前劫数,又平添些许不忿出来,等到玥娑自己现了身,走到她面前时,她仍沉迷于自己的无用挣扎中。
玥娑察觉到心中最爱姊姊的不正常,连忙关心道:“姐姐是怎么了?”被她这样一问,羽冰落回过神来,低头便是玥娑艳胜正春粉桃的眼睛。她一时语塞,忙说自己无事,片刻又道:“只是姐姐这就走了,玥儿要好好在神宫,有事便传信与我。”
玥娑拉她的袖子,娇声道:“我不能跟姐姐一同去吗?”她这撒娇模样,羽冰落见了千回不止,她当初回神宫,到如今也有八万余年,自认哄骗稚童最为擅长,不然玥娑也不会满心满眼都是她这个善姊了。羽冰落道:“玥儿只要乖,等姐姐回来,开了玄玺草场带你玩可好?”
玥娑倒没有不愿,只闷闷地不说话,羽冰落又道:“昆仑苦寒,且行动不可动用法术,哪有在玄玺自在。”她想了想,又道:“想必溪儿也会回宫,你与她作伴,姐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身子忽然被人抱住,若沁就要上前扒开玥娑,被羽冰落拦住。羽冰落笑问玥娑怎么了,玥娑将头埋在她怀中,嘟囔道:“那姐姐早点回来,玥儿在家等你。”
在家……倒也温暖,羽冰落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摸着她柔暖的鬓发笑道:“嗯。”
……
却说这边青龙府中众人得了自家大人要陪尊神视界时,恨不得现做两个大红灯笼挂在大门口,定淞表现地尤为激动,似乎陪尊的是他一般,跟在安祁旭身后忍不住地笑出声,当真机灵模样。
安祁旭行在他前,眼中寒意是后方看不到的,他笑道:“到底如何大喜,竟比我升官还可贺吗?”定淞自知过于激动,又毕竟箭在弦上,只得继续笑道:“神君如今又得尊神重用,必可让外面的那些传闲话的人消停了。”目送着安祁旭入了卧房,定淞才停在外面,余光扫向西方天地,眼中精光乍现。
……
一片乌云遮过耀日,圣灵岛立马拢上一层阴沉幕布,同蒙在岛民眼上的黑布一样,诗人分不清何为光明。
“都准备好了?我祖上的法器可不是无用东西。”斗篷遮住身形,只能通过声音辨出是一女子,后面又立一男子,生得孔武有力,宽肩厚背,一伸手便可见手上厚厚老茧,他道:“这破日斧的威力咱是知道的,定要那凡间乱上一乱才行。大人放心,我虽一人使不了,但咱们白氏也不缺能人,定可以的。”
那女子一转过身,眉梢朱痣十分勾人,正是时逢沐休,要前往神宫拜别尊神的柳巽,她道:“你们使过破日斧,便将其放在那,我自有打算。”她手上正是一柄赤金龙型大斧,柄为龙身,她施一术于其身,便见斧身乍起黑光,又慢慢消退。她拿出一血符。递于男子,“此为我血制符,你持此物,便可控斧。”
待男子接过,听他问那黑光是何法,柳巽冷冷一笑,道:“她圣灵之体,这东西若伤了她身,纵她有帝灵术,也难免一苦。更何况若她中招,便是无能,今后也不必忧虑,还能将安祁旭拉下马;即便她躲过,这斧不见血不停,总该要收些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