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青龙府,槠柏就在他旁边低声道了几句,他神色顿变,赶到内书房,外面只有微兰守着,文兰正在屋内等候,见她来后,就直接道:“梦兰传来消息传来消息,说敌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定淞暗地里传了许多东西给那些文人,梦兰按照您的要求顺水推舟,今日在监察司的那些人,想必就是揭发您这些事的。”
文兰见他并不说话,知道他是在心中盘算,便不打扰他,安祁旭道:“那便错不了了,我也不必赌了,有她助我,绝对没有败的可能。”
文兰没曾想还有一个人助他,问道:“是谁也会助神君?”安祁旭笑笑,并不道那人姓名,突然想到一点,暗道不好,对槠柏道:“去书房里面搬个箱子出来。”
槠柏称是,文兰陪着他去,安祁旭便召出寒亦,从里面取出十数画轴,几方丝帕等许多物件,又从拿出羽冰落送他的荷包,却没和那些东西放在一起,妥当放入襟内了。
他将这些东西都放入箱子里,动用法术锁住化成手掌大小,装入一个布袋里放到袖中,才对文兰道:“待会恐怕府中所有人都要带过去盘问,你传不了信,你现在就传信给梦兰,让她跟尧渊说,不必费心将我换出去了,我自己有法子出去。”
文兰看了一眼安祁旭,见他信心满满,也就没多问,也明白安祁旭除非必须,绝不会与梦兰通信与见面。本以为是从前那事的缘故,但每每槠柏说漏嘴时,安祁旭却不甚在意的一笑揭过。
安祁旭此时还安然地坐在院中的小亭内喝茶,清风静好,轻巧划过妙花,朗日高照,平染山河多胜。本可品茗泛泛度过长久神时,可他却期盼着奉命抓他去监察司的人尽快来。
如他所愿,第一杯茶水喝完,府外一身“青龙神君何在?”打破了原有的平稳寂静,便如往昔的一颗石子被打入深潭,所起波澜滋味,只有其中之水可知。
他便做出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般,走到府门,见到灵人以及得到监察司指示前来的伏狱司吏官,吏官见他前来,就直接道:“奉尊神之命,带青龙神君安祁旭前去监察司一趟。”
安祁旭浅笑应下,只当前去监察司只是寻常,却听吏官大喊道:“所有系青龙府内之人此刻开始,不许离开青龙府半步。”他们此次出动甚多人,他指向一队,道:“你们去找尚在外的府内人,你们几队将府外守着,等到宰座一声令下,就进去搜府。”
这次再笨的人也能明白他此次来意绝对不是简单地因为“复韵派”了,安祁旭不再装傻,看向为首之人,沉声道:“若是本君有错,搜府自然不可避免,本君不抗,但我府内之人个个同我犯得错事无关,还请大人不要为难他们。”
对方之人受了安祁旭这般客气的称呼,神色微松,况事情未定,他是否失势尚不可知,那人也不敢过分,他一脸为难,道:“神君这话我们并不敢答应,看守、搜府两事,只要贵府上的人不妨碍,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可如果要带他们回监察司拷问,便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
安祁旭如何不明白他设计下的罪行何其重大,问责下人也是不可避免的,只恨这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能告诉府中的人,思索再三,他转身站到门口,看着此时聚集在一处的侍从,朗声道:
“受我连累,将有人带诸位去询问,你们记住,大人们问什么,你们照实答,哪怕本君真有行为有失的地方,你们不可隐瞒。大人不会随便用刑,你们若受了刑,定是你们没有如实答。等我回来,看到你们身上有伤,以后就别在我府中待着了。还有没回来的,等他回来记得跟他说我的这些话。”
这话说完,他才转头回到吏官面前,道:“还请大人照顾一二。”吏官应答干脆,也是对他充满敬佩。
安祁旭由灵人小卒带走,灵人站于他身旁,安祁旭这才从袖里掏出那个布袋,递给灵人,道:“此是尊神命臣做的,还请大人转交。”
他利落大方地将布袋放在灵人手里,眼都不眨一下,可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