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简陋无比,只有三间小房子,兰溪从未见过这样简陋破败的房子,不禁皱眉,脚下却不停,进了一间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兰溪将她放上去,见她已经迷迷糊糊、神志不清的半昏迷了。
她的娘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听她嘴里还嘟囔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的字句,泪就不住地掉下来,拍拍她道:“会好的,会好的……”说不完,她就开始哽咽起来。
兰溪看着此景,也不免垂下泪来,刚想去同女孩母亲说话,就见身后有人推门进来,“听说若儿回来了……”他推门看见兰溪,先是一愣,又看她二人眼角垂泪,又是一惊,却在看见床上的女孩时,往前走了几步,在看清她脸上的伤口时,手中的剑差点脱落。
“刚才还吵着要吃糖梨糕,怎么我出去打个反贼,就这样了。”他声音更如泣血,眼圈发红,握紧了手中剑就要往外走,他娘见他神色不对,知道他定是一股冲劲上来,立马去抱住,“你去做什么?”
“我要去找到那些人,杀了他们!”男子怒得目呲欲裂,两人也将兰溪还在场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母亲哭的喘不上气,道:“你别去,你去了你妹妹的名声就完了。”
男子将手中剑狠狠扔在门上,门竟晃了晃,他道:“尊神彻查反贼恶人,为什么不将他们也捉走!”他娘哭着给他顺气,却又难过地道:“我曾劝你不要去掺和这次的事,你不听,现在已经酿成这样残局,你难道还不信娘的话?他们当君做官的,只会处置于他们对立的人,绝不会杀恶人!”
这话说得似乎有理,但又太过偏激,兰溪看不下去了,还是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道:“那几个禽兽我已经杀了,大娘和公子不必担心。”
母亲大惊失色,为兰溪担心,道:“若是他们家里势大,找到你了怎么办?”
兰溪不喜她这完全消极的话,她自然相信世上必有公正,却知道她若这样说,只会落得这公子一般的被说教一番,她只好道:“初次见面,还未报在下姓名,在下兰溪。”
此话可谓是说得他母亲彻底傻了,过了片刻才道:“难怪姑娘不怕,谁又敢伤你呢?”兰溪觉得已无话可说,却分外欣赏那公子为人,道:“大娘你在这照顾姑娘吧,我同公子说两句话。”
两人这才出去,兰溪看门想着回神城去,便直接取出几瓶灵药、几张银票,开门见山道:“这些药有治外伤,有可内服的,这些银子你也拿着,总会有用。”
男子虽然接过,却道:“文生送了我妹妹回来,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不能白收这些东西,我既记住了您,以后定有机会还您这些救命之物。”
兰溪问他姓名,他拱手郑重道:“在下杜衡。”
说完这些,他再叹一口气,不知在想什么,送了兰溪走后,看着她远去背影,丝毫不因刚才闹出的人命惊慌。
他从前从不听母亲的那些话,如今却真体会到了权力是有多重要,他突然想到从前痴傻一般的愿望:“我立志斩尽天下恶人!”如今在想,真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