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有意无意,安祁旭却是被当成了此宴的主角,实实在在地被灌了不少的酒,且是旧藏的陈酿,后劲又是十足,这样喝到宴此一半,安祁旭就醉的昏昏沉沉,再难喝下去了。
偏一杯杯酒不断地敬过来,他既喝了第一杯,哪还有辞别人的道理,一开始那两海碗酒已喝得半饱,此时更是满肚酒水。
明知吃不了了,他连忙寻个由头,悄悄出去,又有一个侍女领着想去找个亭子歇歇,却突然看到一树野桃花,隐隐又有两块青石岩,便问道:“那里是不是有路?”
侍女略愣愣,道:“神君怎么看出来的?那里鲜有人去,只有几块大石。”安祁旭原本只是猜测,听侍女说果真如此,便笑道:“也不必去亭子了,我去那里略坐坐。”
他往那里走去,发觉侍女也跟着,便转头让她不必跟着,自己则往那僻静无人之地去了。
走了半晌,才至一处高石低岩,石旁还有一棵高高野桃花,清风徐徐,落花灼灼,浅粉微白点在石岩上,倒让安祁旭想起一些旧事来,口中也趁着醉意,道出“迷花倚石忽已暝”一句来,说罢就真坐在较矮的石块上,单手撑在一旁高些的石岩。
本不想睡,却看着满天飘下的桃花,混着沉沉醉意,却难免昏睡了起来。
他自觉睡了许久都没再做一梦,却不觉眼前突然一暗,便迷迷糊糊再看见羽冰落的面容,他下意识地以为是入了梦,叹了一口气,道:“又来了。”
那个羽冰落脸色显然有些怪异,他却突然笑了起来,“今日没他,真好……”
“没谁?”羽冰落深觉诧异,她本心念着安祁旭,才在处理完公文之后打听他的去处,得知他来了北极之后,就小小地使帝灵术中“寻灵”之术,拿着安祁旭赠她的那枚玉佩在山中隐秘处寻到。
见他双目轻闭,眉头因近日总是皱起都有了浅痕,羽冰落又想起他早议时那不小心睡着被喊醒时无措惊慌的神情,一时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
他在做什么?能累成这个样子。羽冰落刚想去拂拂他的眉头,看见他突然一睁眼,先是叹气不说,竟然还说出那句云里雾里的话。
安祁旭觉得这次梦里的羽冰落比平时温柔些,加之没有那男子,他的胆子也大些,竟伸手欲拉她的手,本不抱希望的,谁知竟真的碰到了,他虚虚一笑:“不仅没有居思堂,我还能碰到你,这更好了。”
“居思堂?”羽冰落都有好几万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更是不明白安祁旭为何要提他,手又被他紧握着,还没发问,就听他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她听着脸色越发的黑了,她何时跟居思堂有过一段情?还这样真,若不是一方正主是她,她都要以为这是千真万确的一段过往,偏她都有些怒气了,却看着安祁旭鲜有地露出一副实在委屈的样子。
仿佛她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偏她才当真委屈,原来自昨日起只有她出关时写了一封信给他,他回了一封信之外,再没多收一封信的原因在这里,可是再看他那委屈面容,又想到他这几日也定没睡好,气不免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