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旭嘴里还含着一个蜜饯,站在神领堆里,听着他们谈些或关乎政事,或又无关的寻常话。
安祁旭因嘴里有果子,并不和他们谈论,只笑笑看着,百萧不跟他说话,岫骥也被她拉着,便是故意地要气他。
偏这时江奕走过来,刚想说话,突然闻到了什么,道:“你身上怎么甜丝丝的,你不是从来不吃甜食吗?”安祁旭竟有些惊讶,江奕竟然还记得这个,他从袖里掏出那个油纸包,笑道:“终得江兄记着一二,也算无憾,确实不爱吃,只是怕今日早议还像昨日一样失礼,吃些甜食长长精神。”
他将油纸包打开,呈到江奕面前,道:“江兄爱吃甜食,要不要来一颗?”江奕还果真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又道:“昨日就想请你去家里坐坐,吃顿饭,我和阿云也都想谢谢你,只是你一直居在西极,想是西极那里走不开,所以今日来请,下了早议,正好去我府里吃顿饭再走。”
他都这样盛情邀请,安祁旭哪有拒绝的道理,一口应下,然后就让他赶紧回去站好,等着开神华门。
早议依旧平淡,安祁旭报告完西极的近况就坐回位置,却察觉有一个灵人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还以为自己有问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发现哪里都没有问题,便也不当回事。
直到早议结束,安祁旭刚想同江奕同去,就被那刚才看着他的灵人走过来道羽冰落召他去中书房,他这便明白是羽冰落派灵人盯着他。
也不会辞,更没理由辞去,只得跟江奕说一声晚些时间再去,便跟着灵人去了。
这次他又问灵人羽冰落是有何事叫他,本以为还是白问一趟,谁知灵人道:“神君好好想想,可是做错了什么事,尊神说要治罪。”
安祁旭立马有些心慌,却心里又想不曾做过什么错事,一直回想是否是以前做错了一件事被别人告发,被羽冰落压下去没有公布。
直到了中书房,神侍不在,只有灵人侍奉羽冰落,自他进去门就被灵人关上,羽冰落却一直背对着他,手中拿着一本书,细细读着,不时露出一两个字传到安祁旭耳中,倒让他更不知所措了。
他上前两步跪下,直接道:“臣有罪,请尊神责罚!”羽冰落被他这一喊到吓了一跳,却心中还有些气,不曾消退,见他这样,像是她嘱咐灵人跟他说的话他已经听到了,就故意将书往桌上一摔,侧着身子看他,道:“你既知道自己有罪,那便说说吧。”
安祁旭哪里知道,细细想来,自己最近恐怕只有一件事可以算得上是有罪了,心里还叹着羽冰落竟然能什么都知道,嘴上已经开始辩解:“前几日是有一些家族意欲与臣结盟成党,可臣绝对一心侍君,未敢应答,望尊神明鉴。”
“还有这件事?”羽冰落一脸惊讶,还没想到能问出来这么多,更把安祁旭问得一愣,他竟然还做错过其他事吗,又思来想去,道:“是,这事自古便有,实在不足为奇,我才没跟你说。”
他不知不觉改了称呼,羽冰落也没察觉,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那只有可能是一件事是他可能做错的,他呵呵一笑:“我在凡间确实有不少产业,也置办了一些宅子,但那都是我当神君之前做的,自从任职以后,我就把凡间的产业卖掉,只是宅子割舍不下。”
又没说到点子上,羽冰落都已经沉不住气了,直接坐下,看着安祁旭一脸诚恳,又那样疲倦,气也消了大半,向他招招手,偏他不知其意,她只好道:“过来!”
安祁旭连忙起身,慢慢走过去,看着羽冰落伸出的手,竟比刚在一起的时候还觉得不好意思,刚才还在问罪,这突然又这样深情,着实让他转换不过来,羽冰落被他盯着却不回应,就又瞪了他一眼,手也伸得更高。
安祁旭这才将手轻轻地搭在她手上,却不敢看她,羽冰落拉着他坐下,看着累成这个样子,也是那梦的原因,故而直言道:“我不管是谁跟你说的,但是我如今只告诉你一句,我跟居思堂没有一点关系,他是我找来的左膀,若说旧情或许有些,只是情爱,不沾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