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痛无悲,只剩满心仇恨。
安祁旭在一片虚无中醒来,已是从前人形,他站起来,便看见眼前一人盘腿而坐,更似一尊雕像。
眉梢含慈,莫过如此。
安祁旭顿生亲近之感,脚却不敢往那里走去,还是警惕,那人这时已经睁开眼,笑道:“我的孩子,你醒了。”
这样慈祥,安祁旭更加彷徨,问道:“您是?”按理说,他此时应该已经回到冥界,再次投胎去了,怎会在这里,见一个不认识的人。
这人又是谁,把他带到这里有何目的,那被虫食的记忆似乎还在,他只要想一下,身子就抖索一下。
身子被吸过去,那坐在云上的人伸手,摸摸他的头,笑道:“别怕,我的孩子,他们都叫我魔父。”
前有神首,后有魔父。
各有其灵,各受其后领地千万子民祭拜。
世传魔父死后灵识犹在,飘荡在这世上,更有传闻他曾救过无数魔人,故称魔父。
如今一见,果然可称“父”字。
安祁旭就如真见到自己的至亲,这被摸头的感觉也让他如同回到小时。
那时的千万风光,长者慈爱,他终究是只能回忆了,他扑通一下跪在魔父面前,心中大恸,声音悲戚:“魔父!”
魔父看着他,仍是慈爱,“我知你恨,如今害你之人已被人杀死,你还愿还生吗?”
“若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安祁旭眼前一亮,却只一瞬间就暗下去,道:“我如今什么也做不出,魔父救我,我也不敢轻易答应。”他如今一步一顿,满是踌躇,只将自己贬至谷底,毫不见当初马上与君场上一战的意气。
知道他心中所想,魔父摇头,道:“我不求你报答,只是魔界的孩子们,我都想救一救罢了,只是现在灵识愈发不济,不知救了你,还能再救几人。”
他当真配得上众魔敬拜,安祁旭如是想。
他眼中泛起泪花,俯身拜他,道:“魔父不求报答,祁旭却不敢不报,待祁旭日后回界,定尽全部之力,保护魔界,以求魔界安稳!”
魔父又摸摸他的头,道:“尽力就好,我喜欢你这孩子。”不等安祁旭回答,将他拉起来,道:“你的血肉散在天地之间,我会施法聚起,加上修补,可能需要很长时间,这段时间,你需要做一件事。”
安祁旭问是什么事,就听魔父道:“有些往事于你而言过于不堪,慢慢来,会忘掉的。”他从一片虚无中拿出一本书,递给他,道:“这段时间,你可以修习我界的法术。”
安祁旭几乎热泪盈眶地接过书,趴在他的腿上,开始哽咽起来。
道是受辱离去,实则否极泰来,旭日纵落终起。
戏未散场,仍还需再看。
……
花间清风做客,打响几处微声,只听嗖地一声有剑穿花而过,打落半树,随风而去,又有一人越过,全然没有一片花瓣有幸落在她身。
羽冰落抓住剑柄,最后一舞,将剑收在身后落地,见灵人围过来,立马将剑递过去,拿帕子擦干手上的汗,才小心地拿过若沁用丝帕捧着的玉佩。
自他走后,她就变得不太正常了。
动时不肯停歇,睡下却又不愿醒来,整日拿着玉佩不肯离手,却在练剑时生怕会弄坏了它放在若沁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