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花蜜香甜气味飘开,从外面回来的江奕一笑,让侍从把公文放到书房,自己则往内院去了。
黎忆云正坐在屋内,桌上有个描金的檀木小箱,她从中拿出一对金麒麟,刚放入一旁的小盒里,江奕就进来了。
一见他回来,本该笑的她却嘟起了嘴,扭过头去不看他,嘴里哼哼唧唧,还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
江奕看惯了她这个模样,挥挥手让几个侍女下去。
门被关上,他上前从背后搂住了这个似乎从未长大的小女子,摸摸她脸,问怎么了。
黎忆云拍掉他这不老实的手,道:“我以后再也不去给尊神举荐神侯了。”
几个夫人举荐神侯,反被尊神指着鼻子说是不是咒着她死的事传到大江南北,江奕归程路上就听了不少。
他问:“尊神真的骂你了?”谁知黎忆云一惊,连忙摇头,道:“没有啊,她就说了自己还年轻,但是语气不怎么好。”
她说完还撇撇嘴,叹道:“看来还是不能在外面说事,传得这样不像样,尊神这些年脾气好多了,虽然那说话语气着实有些吓人,但是也比从前好一些吧。”
既然没骂,那她为何不愿去了,江奕更加怀疑,就听她道:“天天去给尊神找夫君,总感觉怪怪的,那些长辈也就算了,我一个比她小好几万岁的人去总是不好。”
江奕一向惯着她,此时一听也觉得没什么,就想让她高兴,一口答应,道:“下次那些神领再让我请你一起,我就拒绝他们。”
黎忆云这才转过身,搂住他笑道:“阿奕你真好。”江奕如愿以偿地搂着自己媳妇,看到桌上的金麒麟,问道:“怎么拿这个出来?”
黎忆云道:“七姐姐有喜,送这个应景啊。”
江奕一奇,道:“你七姐姐不是刚成亲没几天吗?”黎忆云笑着说是啊,突然看向自己的肚子,有些伤感,江奕明白,眼中的情意一滞,随即又安慰似地拍拍她。
道:“孩子一事,本就是不可强求的,他若想来自然不必说的就来了。”
黎忆云这才好些,说要出去看看厨房里的菜做的如何了,留江奕在屋内坐着等吃饭。
又静了下来,江奕的笑意也随着黎忆云而去,叫了一个侍女,屋内就两人,江奕冷冷地看着她,问道:“夫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侍女连忙摇头说没有,道:“卑做事极小心,夫人不会发现的。”江奕这才点头,又吩咐道:“若是夫人要去看大夫,你必事先安排好,莫让她知道了。”
侍女点头应下,又接过他递过来的一袋金子,妥帖收好才下去了。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大人和夫人如此恩爱,为何不让她怀孩子,可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只能将嘴闭严,老老实实为他做事。
说及怀孕生子,江奕总不免想到数万年前的那一幕,他听着姐姐撕心裂肺的叫,直到渐渐没了力气,他透过门缝突然看到一个剑影,闪得他眼生痛,然后就没有姐姐的声音,只有孩子的哭声了。
等黎忆云回来时,江奕手中拿着一本书,她上前一看,顿时愣住,“又在想祁旭?”她看着江奕的手一垂,也是伤心。
不是别的,正是《花马集》。
……
天仍大亮着,哪怕掐着日子已经是过了几个月,就天象而看,也不过是从夜中转向白日罢了。
花自灼灼,柳仍娆娆,燕雀安于树间墙上,啾啾而鸣,不曾变过。
这样的白日,还要过上几月。
“别再读了……”语气有气无力,不像是能从羽冰落嘴里发出的声音,桌上饭菜未动几样,灵人夹过去,羽冰落却不吃。
若沁手中拿着《警后人言》仍在读着,这已不知是多少遍了,读完最后一字,才道:“臣会一直读,直到尊神选一神侯为止。”
羽冰落听此,立马扔了筷子,道:“本尊说过,不许再提此事。”
若沁道:“臣不能不提,如今五界的眼睛,都望着尊神,如今哪怕是圣灵石,也不能和尊神的子嗣相比。”
她再提,羽冰落直接站起来,饭菜一口没动,她道:“本尊已经会背了,本尊会好好想。”
若沁见她有要继续闭关的念头,才收起金册,看向已经盘腿而坐的羽冰落,道:“臣知道尊神的性子,你不会好好想,还是臣来逼您一把。”
“闭嘴!”羽冰落横眉冷眼看过去,若沁仍不罢休,让人撤了饭菜,取了一颗灵丹,和水化了递给她。
羽冰落一口喝完,然后让她们都出去,开始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