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母拿着帕子拭泪,还分外感激颜菱在此招待她们,杜若淡淡地看了一眼颜菱,后者则及其不在意地回望回去。
颜菱可不会在意这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女儿的敌意,这样毫无伤害的敌意,想必也不会有谁在意的。
见杜衡回来,杜母立马上前去抱着,农家妇之态尽显,潭辕更加迷茫,为何羽冰落会突然选择杜衡。
可这毕竟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情,还觉得有必要把他们三个送走,就派了不少士兵,还让自己的近侍亲自去送。
他留了颜菱在屋内,屋内只有二人,颜菱明白他是有事要说,就静静等着。
潭辕见屋内既没有人,颜菱在他身边也待久了,日后他一去,神君之位极有可能落在她和杜衡其中一人身上,如今便只有她一人可能当了。
“这次的事交给你,无论如何要保全杜衡的名声,那件事就算是他做的,也要成不是他做的。”
颜菱心中既惊又慌,知道定是尊神那出现的转折,她一阵复杂,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却只好笑着应下,然后再问:“只是下官愚钝,不知是否是神君发现了什么。”
潭辕又不能直说,又想提点她一些,思虑片刻,道:“尊神近来应是动了封侯的心思。”
他说完这些,颜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心中更是复杂,但过后又是窃喜,微微笑着道:“是,臣明白了,臣一定会办得妥帖。”
……
“为什么会选我呢?”杜衡回到家里便说了羽冰落同他说的事,别说杜母,就是一向镇定冷淡的杜若都惊得瞪大双眼。
又听他如此疑惑,杜若陷入沉思,思考其中缘由。
直到杜母回了神,她也想明白了,又看杜衡脸上还有些许红晕,断然断了他那风花雪月的心思,道:“你别痴想着她是心悦你,仔细想想,咱家就三人,无族无亲,她思及柳氏外戚,自不肯再养一个家族,就是小族小家,也是有不少亲戚的,若成神侯,难免不一齐升天,像你这样的孤子,纵是权势大到天上,也是无用的。”
她说完这些,杜衡的脸渐渐变白,那颗萌动的一颗春心也如被一桶冰水浇下。
杜若看他如今模样,面上虽冷,却是一心一意待他,道:“想通了,若是不愿意,就去拒了,想她一介尊神,想必做不出强逼的事,你要权,也不必拿自己以后的日子去换。”
知道羽冰落选他的真实原因,杜衡心中难免失意,若说对那样一个人没有一丝动心,想必若不是心有他人,就是眼光不好,他自见她一面,就觉已是世间多少罕物不可比拟,刚才又被她那样温柔对待,难免心中就泛了春。
再撇下这个不提,他又想到多年前。
他望着兰溪的背影离去,觉得权力当真是顶一无二的好东西。
神侯,住在他从来不敢企及的神宫内,掌握着数不尽的富贵人命,站在天下最尊贵的人身边。
“为何要拒,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