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第一次看一个人哭,顿时有些惊慌,他的手她也下意识地想躲,可身子动不了,她有些生气,语气也不怎么好,大声道:“别碰我,放开我,让我回去!”
羽琮伸出的手又被她说得放下去,又是一滴泪掉落,他掩面而泣,不知所措,缙绤实在看不下去了,道:“如今大公主回归,应当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尊神为何要哭。”
羽琮直接瞪他,略有悲伤,又满含愤怒,“我当初信任你,才把孩子交给你,你看看,她怎么成如今这幅样子了。”
这本是心疼之语,落在女孩耳中却变了味。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嫌弃她?
女孩的这个想法还没得到确切证实,就听身后一声大呼:
“孩子!”
原来是柳歆,刚才一有神侍过来禀报说她的孩子回来了,她立马从月瑶居跑过来,当看到羽琮和缙绤站在殿外,还有一个女孩在旁边。
她心中泛起一个想法,却不敢相信,只是愣在那里问道:“我的孩子呢?”
羽琮看她这样,更是无声落泪,缙绤上前拉下女孩的斗篷,露出她的一头银发,和与羽琮有几分相像的面孔。
柳歆更是愣住,指着女孩不能说话,她是不敢相信,突然就大声道:“不可能,我的孩子走的时候还在襁褓里,她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缙绤不明白这两人为何皆是这种神色,只是道:“这就是大公主,神后连自己的女儿都看不清楚了吗?”
女孩看着一连两个,她的两个至亲,都是这样嫌弃她,她念着地回来,想着的家人,都是这样不待见她。
她突然就气愤无比,若不是不会骂人,她真就骂出声来了。之后又是无奈泄了气,她要做什么呢,她有资格做什么呢?
羽琮上去搂着那喋喋不休的柳歆,低声安慰,而被定住的女孩只能站在那里,看着这深情的一幕,她又觉得,没有她,她的父母之间的感情,也是没有丝毫影响的。
不知何时身上的定身法被去掉,她也没有丝毫动作,身旁的缙绤不知何时退出去走了,只余她一人。
如同一个局外人,看着她的至亲父母,自己就像空气一般,无人搭理。
直到面前的一对痴情男女发觉了她这个半路亲生女儿的存在,无比尴尬地看向她,尚还不如看着一个陌生人。
血脉相连的亲人,此时齐齐对望间,满是无可奈何的疏离。
羽琮一脸两次亲近女儿都被拒绝,此时也不敢再去碰她了,只是吩咐神侍,将她暂时安置在月瑶居的偏殿中,以后的事,他还是要与柳歆商量之后再做决定了。
羽冰落不让别人碰,别扭地被领到偏殿。
月瑶居中哪怕是偏殿,也是极具精致华贵,又露出大多稚气趣味,无灵岛的屋舍,是无法与之相比的。
她一身梅花化成的衣服,到底简陋,只是宫中没有她这般年纪的衣服,只得找件柳歆的旧衣换上。
她不让神侍碰她,沐浴就更不让她们在旁。
神侍站在那看大公主自己穿不好这繁复的襦裙,又不让她们碰其的模样,可谓无奈。